翰墨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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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赫终于放开了他，靠在水槽边看着他继续忙碌。两人这才互相打量了一眼。瘦了。心里不约而同地说。李赫还黑了一圈，头发是今天才去剪的，干脆利落，越发衬得他鼻梁挺直，轮廓分明。董俊成憋着一肚子话要和他说，想到时间还长，倒也没着急。他回了李赫一个缱绻的微笑，继续忙着。李赫的目光从董俊成的脸滑向他削瘦的身躯。浅驼色的毛衣，袖子挽到手肘，露出白皙的肌肤。红色的围裙把他那把细腰一勒，曲线尽显，尤其是臀部更加挺翘。等饭菜端上了桌，董俊成解围裙，手却被按住了。李赫在他的腰上捏了一把，声音低沉道：&ldo;别脱，我喜欢看你穿着它。&rdo;董俊成的腿顿时有点发颤。李赫一笑，把他按在了椅子里，给他盛饭。这顿饭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吃得十分愉快。李赫兴致高昂，从侄子的病谈到曼哈顿的趣闻，又从家人谈到他那些在美国的朋友。他有不少大学同学如今正在华尔街，有的混得风生水起，有的则落魄潦倒。他甚至提到了大学时的女朋友，说她嫁入美国上流社会，过着豪门生活，却苍白憔悴，像行尸走ròu。董俊成仔细听着，时不时附和几句。但是他每次想提起自己的近况的时候，都会被李赫打断。董俊成后来明白了，李赫只想诉说，并不想交谈。于是他识趣地把那些话吞了回去，做好一个优秀的旁听者。等到吃完饭，李赫自告奋勇地帮董俊成收拾洗碗。两人肩并肩地站在水槽前，董俊成刷碗，李赫接过去冲洗干净。屋内音响放着一首柔情慢歌，给这一幕笼罩上暧昧的温情。董俊成终于说：&ldo;我一直等着你回来。我很想你。&rdo;&ldo;是吗？&rdo;李赫低头回了一句。董俊成等了半晌，没等到他继续说话，只好又再说：&ldo;有些事，我想和你好好谈一谈。&rdo;&ldo;我看到《双树》的宣传片了。&rdo;李赫突然说，&ldo;很精彩。怎么样，有信心过亿吗？&rdo;&ldo;我们对票房的预估都挺乐观的。&rdo;董俊成说，&ldo;李赫，上一次我们……&rdo;&ldo;对不起。&rdo;&ldo;什么？&rdo;董俊成停下了手里的活。&ldo;你说上一次呀。&rdo;李赫把盘子擦干，放进碗柜里，&ldo;我对你发了那么大的火，弄得你很尴尬。其实我不是那个意思。&rdo;&ldo;不是……什么意思？&rdo;董俊成望着他。李赫把董俊成手里最后一个碗接过来，放在水下冲洗，说：&ldo;我那么没风度地朝你嚷嚷，想起来挺丢脸的。是我糊涂了，你又没有什么错，不是吗？我们说好了不干涉对方的感情生活的。所以那天真的是我多管闲事了……&rdo;董俊成抓住了李赫的手，&ldo;不是……你没有……&rdo;李赫看着他，慢慢把手抽了出来，&ldo;俊成，谢谢你不生我的气。我走后，你还帮我把屋子收拾得那么好，我那几盆花……&rdo;&ldo;你就只想和我说这些吗？&rdo;董俊成把抹布啪地甩在水槽里，&ldo;怎么，要给我发劳务费不成？&rdo;李赫反而笑，&ldo;我还真有东西要给你。&rdo;董俊成一愣，说：&ldo;李赫，我想和你好好谈谈。&rdo;&ldo;除了感情，谈什么都可以。&rdo;李赫说。董俊成喉咙一哽，差点呼吸不过来。这是他当年对李赫说的话，说的时候，语气那么冷漠高傲，坚决武断。现在，这话又被李赫说了出来。董俊成就像是被自己扔出去的石头掉下来狠狠砸了个头晕目眩，耳边是轰然大作的嘲笑声。好半晌，董俊成才气息微弱地问：&ldo;那么，到现在，你也还是这个想法？&rdo;李赫没回答，反问：&ldo;你呢？&rdo;董俊成苦笑起来，&ldo;我的回答，要取决于你的回答。&rdo;李赫笑着，吻了吻他的额头，&ldo;俊成，你还是那么倔强。&rdo;董俊成困惑。这对话已经发展都他都莫不着头脑的地步了。&ldo;李赫，我们不要绕圈子了。那天你问我的那些问题，我想了很多遍。我知道我不擅长处理感情上的事，但是我知道，你并不仅仅只是我发泄欲望的对象。你是我最亲近的人，也是我最好的朋友。我觉得我们的确是在交往。&rdo;李赫抱着手专注地凝视着他，面色如水，良久才说：&ldo;这样挺好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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