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墨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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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节（第2页）

&esp;&esp;不过外面再如何慌张，总归都传不进明承殿里去。

&esp;&esp;楚珩这几天过得十分滋润。

&esp;&esp;凌烨心疼他受了点内伤，又觉得他在昌州折腾瘦了，就将他扣在明承殿里，好好歇一场，将养将养。

&esp;&esp;就连毓正宫那边，凌烨都没有让去传东君楚珩的事儿，大白团子黏人有一手，告诉了他，楚珩就别想安生了。凌烨顺道也免了清晏这几天往明承殿的请安，只自己每日驾临东宫去问问他功课。

&esp;&esp;楚珩乐得几天清闲自在的时光，抱着先前没看完的皇后仪典，舒舒服服地躺了好几日。

&esp;&esp;直到一场大雨过后，帝都天朗气清，苍梧城的女城主方婧慈到了。

&esp;&esp;苍梧方氏是全九州众所周知的敬王党羽，眼下双方大军还在中宛边界交战，时局紧张非常，方婧慈忽然前来帝都，虽只孤身一人，却还是让一众皇城守卫如临大敌。

&esp;&esp;但她宫门求见的时候，手上除了证明身份的苍梧城城主令，还有东都境主叶见微的手书，以及一枚漓山叶氏的玉牌引荐。

&esp;&esp;皇城禁卫军见此，警惕之下还是收了兵刃，禀到了陛下面前。方婧慈来意不明，禁军也不敢托大，立刻告知了武英殿，谢初闻讯后迅速赶到了靖章宫。当值的天子影卫也将消息传到了明承殿皇后那里。

&esp;&esp;楚珩到达敬诚殿的时候，与前来觐见的方婧慈刚好在月台前遇见。

&esp;&esp;这位很少现身人前的女城主看见楚珩，明显地愣住了神，她停下脚步，目光出神地定格在楚珩脸上，眉宇间流露出浅浅的怀念之色，仿佛透过他看见了什么人的影子。

&esp;&esp;直到殿前侍卫忍不住询问了一声，方婧慈才恍然回过神来，走上前将手里那枚一叶孤城的玉牌递到楚珩面前：“怪不得你师父说，我到帝都自然能认出你。”她顿了顿，涩声道：“……你和你母亲长得很像。”

&esp;&esp;当日在宁昌交界作别，叶见微去苍梧城之前曾和楚珩提了两句。

&esp;&esp;显而易见，方婧慈是从前旧人，也许曾经和师父、师娘，甚至他母亲，交情匪浅。

&esp;&esp;当日东都境主在苍梧城主府和方婧慈谈了什么无人知晓，但从佛堂里走出来后，女城主一改往日沉寂静谧，她用三日时间调整好苍梧城布防，安排完家族中的一切，而后孤身踏上了前往帝都的路。

&esp;&esp;楚珩接过玉牌，垂眸扫了一眼，淡淡道：“城主认识我母亲？”

&esp;&esp;时间太过久远，那时楚珩年幼，姬无诉樰在他的记忆里，只留下几个单薄的温柔剪影。但他一直都记得，四岁那年凛冬，穆熙云抱着他上了去往漓山的马车，而诉樰就站在钟平侯府的侧门前，朝他们挥手微笑。穆熙云哽咽着在他耳边说——“阿月，她在等你长大，等你足够强大，带她回家。”

&esp;&esp;天意总爱弄人，诉樰没能等到他长大，十岁那年楚珩得知讣告再来侯府，见到的只是一口乌沉沉的棺木。姬无诉樰也没能回家，最终回到漓山的，只有一方冰冷的牌位。

&esp;&esp;方婧慈的眼底不自觉地染上浓浓的哀戚与疚愧，她点点头，似乎是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嘴唇翕张两下，有些艰难道：“认识，都是旧事了，那时……”

&esp;&esp;那时她们年少，姐妹间情深真挚，义结金兰，以为能好一辈子。

&esp;&esp;她与熙云、燕岚的结交都是幼时世交间的走动投了缘。唯独跟诉樰，是不打不相识。那会儿还没见过，不知道她是漓山人。苍梧城唯一的大小姐，一城少主，生来骄矜，，以及苍梧城内外所有的明暗布防图。

&esp;&esp;方婧慈的来意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凌烨听到皇城禁卫军禀报的时候，本也以为这位女城主是来谈条件要人的，但却没想到，她是来交还苍梧方氏地望，以及赴死的。

&esp;&esp;十六世家始终高于九州的其他著族，他们拥有太祖对天地立誓后赐下的地望。对十六世家来说，皇权斗争里站错了队并不最可怕，不过是当代人要为此付出血的代价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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