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墨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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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节（第1页）

&esp;&esp;他们仨以前正值青春期，家里怕荷尔蒙分泌过剩，青少年发春，于是零花钱给得并不多。风堂最会玩，有次翘课带贺情他们俩去市里的小酒吧喝酒。

&esp;&esp;贺情那会儿不太会喝酒，看店里三十元畅饮，交了五十，让老板拿汽水给他畅饮。老板为难，风堂再拿五十，说一百畅饮。

&esp;&esp;于是老板去隔壁副食店搬饮料，碳酸的，喝到贺情胀得身体寄居。

&esp;&esp;像有什么化开了。

&esp;&esp;像是整杯水都变得好甜，温温热热。那颗糖也沉入杯底，慢慢溶解其中，将无趣都变得甜蜜。

&esp;&esp;风堂心绪飘飘，又镇定下来，摸一摸耳朵，试图转移话题。

&esp;&esp;“真心”和“玩儿”到底是什么感觉？他已经快拿不住封路凛了。他总觉得，事情在朝一个不可控的方向发展，同时又是他正期待着的……风堂进入一种恶性循环里，他想要试试看，又拼了命想躲。不是有人说过吗，为了避免结束，就要避免一切开始。

&esp;&esp;风堂……你怎么变得这么忸怩了。横竖一抹脖子，一腔热血的事，魂牵梦绕这么多天，值么？

&esp;&esp;豆捞馆里忽然换掉了bossanova，开始播些港台情歌。

&esp;&esp;风堂忽然开口，说现在被放歌的这两位歌手，唱了那么多歌，好像爱过很多人一样。其实看看他们的老婆就知道了，都是择一人终老。

&esp;&esp;封路凛点头认同，扯开外套的一边，敞开透气，说：“你想得挺多。他们只是唱出来而已，写词的才有故事。”

&esp;&esp;风堂没吭声，想起有一句唱，听歌的人假正经，写歌的人最无情。

&esp;&esp;看着风堂的侧脸，封路凛忽然很想问，你身边经历过多少个男人？他知道风堂是，但也想知道，那些“受”都是怎么样的。

&esp;&esp;他问出口了，风堂沉默一阵，说：“真正开过房的少。你要想知道，我给你讲个印象最深的。”

&esp;&esp;封路凛说，好。

&esp;&esp;风堂说，那你不许吃醋。封路凛想了会儿，觉得不可能，摇摇头，还是说：“但我喜欢听你讲你的事情。”

&esp;&esp;风堂摸根烟叼上，没点燃，低缓道：“就以前出去应酬，有人给我叫过鸭子。说是鸭子其实不太尊重，应该说叫过’会玩的’。那晚我在酒店还没脱裤子，做之前聊了天。他像是心情不好，跟我说他去楼下小卖部买纸，朝老板要最好的，说擦嘴用。”

&esp;&esp;他正准备摸火机，封路凛就给他点上了。

&esp;&esp;风堂笑一下，继续说：“老板给了他最便宜的，他一摸纸觉得太糙，就质问老板。老板说，你擦后面跟擦嘴有什么区别？他就特别难过。结果那晚他说完这个事，我说我不上你了。”

&esp;&esp;封路凛忽然出声提问：“怎么不上了？”

&esp;&esp;“他为了钱来卖肉体，我为了欲望去进入肉体……”风堂深吸一口烟，鼻尖绕起白雾，“那不就一样了么？”

&esp;&esp;封路凛说：“你和他怎么能一样。”

&esp;&esp;风堂摇摇头，固执道：“别绕我弯子。本质上是一样的。”

&esp;&esp;“其实我，家庭也挺特殊。”

&esp;&esp;封路凛深吸一口气，说，“我爸当年在当地算比较成功，所以对我要求也很严格，挺累的。”

&esp;&esp;他住了嘴，不敢再多说，只希望风堂能找到些共鸣。风堂这会儿沉浸在往事里，只是问他，叔叔是民营企业家之类的？还是说你们那地方比较小，是县城，所以在城里生活，就比较有出息？

&esp;&esp;封路凛摇摇头，没说话。

&esp;&esp;风堂当他不想再讲，弹弹烟灰，道：“家是让我能够休息放松的地方。如果回个家我都紧张又疲惫，那么那里不能叫家……我从小就被捧得很高，几乎就是小霸王，我爸妈对我非常好，也给我最好的。但是身边有钱人，有权人看得多了，反倒腻烦。跟我同龄的不少哥们儿，有的进了单位公司，承接父母衣钵，有的出国深造，甚至以后都不想再回到父母的掌控下。”

&esp;&esp;他沉吟一会儿，又把脸朝着窗外，吸一口，再将烟雾吐出来。

&esp;&esp;“有钱有权的人，其实都有个毛病——掌控欲太强。”

&esp;&esp;他语音刚落，封路凛下意识将眼神瞟到自己的手掌心上，不自觉抖了一下。

&esp;&esp;他要怎么告诉风堂……

&esp;&esp;其实他的掌控欲和占有欲，几乎可以算是登峰造极。

&esp;&esp;这算是从小就体现出来的“特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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