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墨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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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节（第2页）

&esp;&esp;那场面好比后世的小学生朝着家长勾勾手指喊：“e的喂，a、b、c！老铁，哈拉少不哈拉少？”

&esp;&esp;后世家长只是听起来比较上头，多半会尊重孩子在每个阶段的行为表现。可这是什么时代，有几个像沈聿许听澜这样的父母？

&esp;&esp;学堂里的塾师就更不用说了，在建立基本学习观的年纪，要灌输“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观念，要树立“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的志向，天天喊着“梦里啥都有”可还行？

&esp;&esp;所以这种消极的“口头禅”喊得多了，多半是要挨揍的。

&esp;&esp;当然也有不揍人的先生，比如上文提到的那位贺先生，他的处理方式就十分文明，他会让背这首诗的学生面对墙壁大声背诵五百遍，让他后半辈子想起这首诗来都瑟瑟发抖，主打的就是一个童年阴影。

&esp;&esp;……

&esp;&esp;此刻的怀安并不知道他即将给半个京城的孩子一个完整的童年，因为他水深火热的处境还没有结束。

&esp;&esp;众人脸上阴晴变化精彩至极，唯有郑阁老仍是一脸笑意，赞许道：“此子与众不同，以后必成大器。”

&esp;&esp;怀安心里熨帖了不少：看看人家领导，就是个独具慧眼，都学着点！

&esp;&esp;沈聿的酒杯凑了过来，向老师敬酒，师生二人满饮一杯，推杯换盏，气氛烘托到位，险些给怀安定了个娃娃亲，另一只娃娃就是内室里乖乖坐着的郑悦。

&esp;&esp;怀安在一旁听着，悚然出了一身冷汗，这叫家宴吗？这是鸿门宴吧！

&esp;&esp;还真别说，时下父母之于子女拥有绝对的权柄，正如此刻，多喝了两杯酒就险些定了孩子们的婚事。怀安顶着一脑门官司回到母亲身边用饭，都不敢直视人家只有八岁大的小女娃了。

&esp;&esp;顾氏见他怂哒哒的样子，与刚刚活泼开朗的小娃娃简直判若两人，抱怨道：“也不知这些爷们儿们说了什么，把咱们安哥儿吓成这样。”

&esp;&esp;媳妇女儿们不敢附和，只是一味将好吃好玩的都拿给怀安，连芃姐儿都跌跌撞撞的走向他，扑到他怀里表示一下宽慰，然后将小爪子伸向他盘子里的河虾。

&esp;&esp;怀安一头黑线的叹了口气，算了，你可爱你怎么都行。

&esp;&esp;然后默默的给妹妹剥虾。

&esp;&esp;顾氏这才问起许听澜：“家里都安置妥了吗？有需要尽管开口。”

&esp;&esp;许听澜道：“也没什么需要安置的，暂时都妥了，只是新宅子修葺需要时间，也耗些精力。”

&esp;&esp;顾氏点点头，看着赖在哥哥怀里抱着虾肉啃得十分认真的芃姐儿，活像一只漂亮贪吃的小胖松鼠，因笑道：“你们小夫妻平日事忙，还是要找个妥帖的妈妈带才行。”

&esp;&esp;说着，就要将小孙子的奶娘分一个到沈家，照顾芃姐儿。

&esp;&esp;两家既然是通家之好，这也在常理之中，可许听澜向来谨慎，尤其是家里的人手，宁缺毋滥。可以少一点，也可以粗笨一点，但务必是底细干净的。

&esp;&esp;于是她婉拒道：“芃儿在来京前就已经断奶了，眼下家里人手充足，带得过来。”

&esp;&esp;顾氏也不再强求。

&esp;&esp;这一场为沈聿接风的宴席从午时喝到未时，席上的人醉的东倒西歪，沈聿和郑阁老尚还能走路。顾氏命人上了醒酒汤，也没有几个能完完整整的喝下去了。

&esp;&esp;天朗气清，午后的阳光温暖明媚。

&esp;&esp;沈聿稍稍解了酒劲儿，一家人便要告辞离开。郑迁亲自将他们送到门口，眼看着许听澜带着怀安、芃姐儿上了前头的马车。

&esp;&esp;沈聿酒后话多，拉着老师的手，长声叹道：“自我入朝以来，恩师规劝我的言行，传授我治国理政的道理，师恩似海，实在无以为报……”

&esp;&esp;郑迁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明翰，你醉了。”

&esp;&esp;他这样说着，其实脚步也有些虚浮，郑府的家人虚虚扶着他。怀铭跟在父亲身边，许听澜则带着年小的一双儿女坐在另一辆马车上。

&esp;&esp;车轮碾过青石板地，转出胡同上了东长安街，避开川流的人群缓缓前行。

&esp;&esp;许听澜抱着牙牙学语的女儿，指着车窗外后退的风景教她说话：“绿树、马车、黄狗……”

&esp;&esp;回头见小儿子坐在车里唉声叹气、郁郁寡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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