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墨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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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节（第2页）

&esp;&esp;除此之外，他还鼓励不用做工的小孩子们捕鼠，一只老鼠拿到吏员那里，可以换一小块腊肠。一群半大孩子组成的“捕鼠大队”力量惊人，所到之处，寸鼠不生。

&esp;&esp;十日之后，山里的老鼠几乎绝迹。

&esp;&esp;怀安戴着厚厚的口罩穿行其间，行过之处，听见流民热络的跟老爹打着招呼，心中五味杂陈，他们没有志向远大的抱负，没有怀才不遇的痛苦，所求的不过是吃饱穿暖，和一块能活人的土地。

&esp;&esp;老爹黑了一些，也瘦了一圈，但腰背依然挺直，步伐依旧坚毅。怀安知道他这段时间一定遇到了重重困难和阻碍，也一定解决了很多问题和麻烦，才能将数万流民分三批安置，活人无数。

&esp;&esp;雀儿山距京城四十里，一天往返时间太紧，他们又在山里转了一大圈，赶不到城门落锁之前回城。

&esp;&esp;天黑下来，父子便三人合身躺在大通炕上聊家常。

&esp;&esp;沈聿在外一个多月，不放心家里，问题很多，大到母亲什么时候来京，小到芃姐儿长高了多少，事无巨细。

&esp;&esp;怀铭一一作答，让父亲安心。

&esp;&esp;“父亲什么时候回去？”怀铭问。

&esp;&esp;“月底一定能回。”其实沈聿说了句大废话，月底就要过年了，各衙门封印，一切糊涂账都要留到年后再算。

&esp;&esp;怀安今天话很少，沈聿以为他真正走到流民中去，大受震撼，明白了读书之苦远不及挨冻受饿的一半。心中稍有欣慰，只要孩子们有所收获，就不算白走这一趟。

&esp;&esp;怀安的确在认真思考，在这个时代想要做出一些成就，就要拥有官身，说白了就是考科举，可是凭他的智商，只怕考到八十岁也难中个举人！

&esp;&esp;光线昏暗，怀安拥着棉被，突然问：“爹，我能不能不考科举？”

&esp;&esp;这话放在他们这样的人家，简直是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换一个爹，非要暴跳如雷，破口大骂的程度。

&esp;&esp;沈师傅却保持一贯的淡定：“不考科举，你想做什么？”

&esp;&esp;怀安翻身起来，从脱下来搁在脚边的夹袄中拿出一个小本子，正儿八经跟老爹谈起了十年计划：“我都打听过啦，等您做到四品官，就可以荫一子入国子监。”

&esp;&esp;“大哥是用不到了，”他指指自己，“您看我怎么样？”

&esp;&esp;沈聿轻笑一下，算是默认。

&esp;&esp;他本来也有这样的打算，将来送怀安去国子监读几年书，直接参加秋闱，省了前头的县府院试。

&esp;&esp;“还没完呢。”却听怀安接着道：“等您升到三品，什么侍郎呀，御史呀，就可以荫一子做七品官。”

&esp;&esp;说着，他情绪不免有些激动：“不出意外，大哥到时候已经进士及

&esp;&esp;雪一直下，气氛不算融洽。

&esp;&esp;怀安眼看着老爹和大哥的脸色一点点变黑，大脑思维开始混乱……他们之间的谈话，似乎没同频啊。

&esp;&esp;沈聿靠在炕头，拿起一本书来，装作看不见。

&esp;&esp;怀铭乜着弟弟，默默挽起了衣袖。

&esp;&esp;怀安眼见大事不妙，赤着脚就跳下炕去。怀铭也翻身下炕，也不做以大欺小的事，好整以暇的穿好鞋，放出他好几步远，才追上去。

&esp;&esp;怀安仗着个头矮小，从堂屋的四仙桌底下钻来钻去，腾挪躲闪，高呼冤枉。

&esp;&esp;掀翻了椅子，踢倒了凳子，

&esp;&esp;沈聿从书本间抬了一下眼皮，又耷拉下去。他可以烦躁吗？不，不能。这是拥有两个儿子的“快乐”，怎么可以烦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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