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墨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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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节（第2页）

&esp;&esp;容汀兰正在团汤圆的手一顿，蓦然抬眼看向照微，几番欲言又止，手中?的汤圆不知?不觉捏散了馅。

&esp;&esp;又辣又咸的汤圆，吃起来像熬烂了的牛皮，如此古怪的口味，世上只有一个?人喜欢吃。

&esp;&esp;“你那?个?老朋友……”

&esp;&esp;“娘也认识。”照微搁下?了汤勺，目光殷殷地望着她，试探问道：“娘亲还愿意再调一碗馅，见一见他吗？”

&esp;&esp;容汀兰手心的汤圆跌落在地，身体轻轻颤抖，不知?不觉间红了眼眶。

&esp;&esp;祁仲沂遵医嘱喝了小半个?月的药，宫里李遂的病刚刚转好，杨叙时就?马不停蹄出宫来给他施针。

&esp;&esp;祁令瞻和照微都略有些紧张地在外?面等?了半天，见杨叙时点头?，忙挤进去看祁仲沂，见他仍是一脸茫然地摇头?，不免都有些失望。

&esp;&esp;“眼下?只能寄希望于母亲了。”祁令瞻说。

&esp;&esp;他以银钱不够买药看病为由，要祁仲沂自己出门做活，将他带到了容家名下?的铺面里，应征跟随容掌柜往青城采货的商队伙计。

&esp;&esp;一大早，伙计们喝过一碗热腾腾的汤面，整装守在车旁，等?候容掌柜的到来。约卯时末，远远见一架马车驶来，停在队首，容汀兰掀帘而出，

&esp;&esp;容汀兰带着商队前往青城，年底方归来永京，祁仲沂因为多次护侍有功，已被提拔到?商队大伙计的地位，不?仅能跟随在容掌柜的车旁，且多得?容掌柜的吩咐，或传令、或办事，每日都能见她许多面，听她说许多话。

&esp;&esp;他?们运了永京的俏货去青城，又?将青城的金桔带回永京卖，正值年底，刚入城便被抢购一空。

&esp;&esp;容郁青夫妇这几日就能回来，容汀兰留出两筐预备着年节，又?送给祁仲沂一筐，孰料祁仲沂不?肯受，他?说：“子望不让我回侯府，我孤身?在城外别院中过?年，没有家人也没有朋友，消受不?了这些好?东西?，听说夫人家中热闹，还是请夫人自己留下吧。”

&esp;&esp;容汀兰听罢，思忖片刻，问?他?：“你可愿意随我到容家过年？虽比不得?侯府富贵，但也有干净的客房，暖胃的酒菜。”

&esp;&esp;祁仲沂拒绝了亲儿子和谢愈的邀请，等的就是这句话，忙不?迭点头?应下。

&esp;&esp;到?了除夕这一日，容宅格外热闹，外面下着雪，宅中各处却暖融融的。

&esp;&esp;容汀兰带着厨娘做元宵，祁仲沂不?好?跟进去打下手，就抢了劈柴伙计的活儿，在厨房外面劈柴火，劈完一摞就抱去厨房添灶，抬头?时就能看见束着袖子的容汀兰。

&esp;&esp;容郁青夫妇带着阿盏在院中放爆竹，在容郁青的怂恿下，阿盏不?小心?将爆竹扔到?了房顶上，“砰”得?一声炸掉了半片红瓦，惊得?阿盏忙捂着耳朵逃开了。

&esp;&esp;照微偷闲出宫半天，正与祁令瞻围炉烤板栗，听见屋顶的响动，提裙跑出来看热闹，不?巧被闻声赶来的容汀兰逮住，怀疑又?是她玩弹弓弄坏了瓦片，照微百口莫辩，嚷嚷着要爬房顶，将阿盏的罪证找出来。

&esp;&esp;最后还是祁令瞻按住了她，推她回屋去玩博戏。

&esp;&esp;“给妹妹顶罪，这是咱们家的传统，你急什么。”祁令瞻指指天色，“已是申时中了，最晚酉时你就得?回宫，把这几个栗仁吃掉，等会再吃碗元宵。”

&esp;&esp;祁令瞻将剥好?的栗仁盛在小瓷盘里递给照微，又?给她倒了一碗温热的酪茶。

&esp;&esp;照微吃得?两腮鼓鼓，悄悄问?他?：“你今晚要入宫与我一同守岁吗？阿遂最多守到?子时就睡了，咱们也放爆竹，宫里的瓦结实。”

&esp;&esp;祁令瞻拾起一枚栗仁，慢慢嚼碎，分明心?里很欢喜她的邀请，偏要拿乔作态一番，说：“今夜落雪，路上不?好?走。”

&esp;&esp;他?指望着照微同他?说几句好?话，照微却故作苦恼道：“那好?吧，看来只能和锦春逾白他?们堆雪人、放爆竹了，我那坛上好?的金坛酒，也只能留给他?们喝了。”

&esp;&esp;祁令瞻叹了口气，“我去，我亥时就过?去。”

&esp;&esp;于是今年的除夕夜，宫宴散后，祁令瞻就悄悄前往西?宫等她。彼时照微正在东殿里与皇上同坐，西?宫只有江逾白守着，他?们两人一站一坐，隔着暖融融的炭火，目光皆落在窗外，看雪压梅枝，簌簌落地。

&esp;&esp;满室寂静中，是江逾白先开口：“年终有瑞雪，明年会有好?收成，娘娘会高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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