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墨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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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节（第3页）

&esp;&esp;柳氏又是惋惜，可惜两个孩子年龄相差太大，等芃儿也长到七八岁时，悦姐儿都该议亲了。

&esp;&esp;……

&esp;&esp;郑迁已在前院换下公服，穿一身闲适的褐色道袍，笑吟吟信步进来，像个怡然闲居的老员外，他的身后跟着长子郑瑾。

&esp;&esp;郑瑾在工部挂职，但平日多是跟随在老父身边侍奉，常居中枢。只见他身材高挑，皙面长须，举止沉稳老练，一见面便热络的与沈聿寒暄攀谈，毫无间隔三年的生疏。

&esp;&esp;两家通家之好，不太避讳男女，只在用饭时分作两席，中间用壁板相隔。

&esp;&esp;怀安还算个小娃娃，和妹妹一样，由许听澜带着在内室的女席上，怀铭则跟着父亲在外面男席。

&esp;&esp;怀安长长长长的舒了口气，还是女席好啊！师祖母和婶婶们别提有多和善了，对他说话都是温声细语，不像外头的男人们推杯换盏、高谈阔论，菜都凉了还没吃上几口。

&esp;&esp;他嚼着鲜嫩的烧鳜鱼和爽脆的嫩芽油菜苔，心里幸灾乐祸的想，大哥在外头一定水深火热吧。

&esp;&esp;只是他压根不知道，怀铭从小跟着父母见客，无论是应对长辈、还是作诗行令，都能应对自如，加之他的确斯文俊秀，又有神童之名，就算站在原地不开口，也是很惹人喜欢的存在。

&esp;&esp;郑阁老生出一片惜才爱才之心，提出城内有一家私塾，塾师姓贺，是个举人出身，但他手底下出过一个榜眼一个传胪五名二甲进士，另有举人、廪生若干，这实在是极其惊人的升学率了。

&esp;&esp;沈聿瞬间明白，此人一定是有真才实学的，但除此之外，应该还有些独门的绝技，比如应试技巧、答题心得。

&esp;&esp;这样的教学资源，试问哪个家长不心动？

&esp;&esp;又听说这位姓贺的塾师在城南设馆，既教蒙学，也教经学。也就是说，怀铭、怀安和怀远可以同时送进去，多省心啊，上下学马车接送，只需要一趟拉走。

&esp;&esp;不过贺先生也是挑学生的，不是什么孩子都收。怀铭不在话下，怀远扎实勤勉，问题也不大，怀安就……

&esp;&esp;正当他出神之际，郑阁老已随口提了怀铭几部书，都能对答如流，赞不绝口道：“譬如芝兰玉树，欲使其生于庭阶耳！”

&esp;&esp;席上还坐着他的长孙郑修文呢，郑修文与怀铭同岁，县试考了三次未过，仍是个童生，以后眼睁睁就是个靠祖荫过活的选手。听了这话也不脸红，只是一味赔笑，一副宠辱不惊的样子。

&esp;&esp;沈聿心中不由暗笑，这形容，活脱脱一个长大版的沈怀安。

&esp;&esp;……

&esp;&esp;“阿嚏！”怀安在内室打了个喷嚏，低声咕哝道：“谁又在骂我？”

&esp;&esp;府婢上来为他擦净小手，又重新退了下去。

&esp;&esp;“别是着凉了吧？”顾氏忙命人去找件身量差不多的衣裳给他加上。

&esp;&esp;怀安分辨无果，老老实实的套上衣服。

&esp;&esp;他在一众女眷中间实在混得如鱼得水，不但被人喂得饱饱的，连他的小荷包都被塞得鼓鼓的，塞满了长辈们赏的银锭金锞、珠子玉佩。

&esp;&esp;一个字——幸福！

&esp;&esp;他正掉在糖罐子里头发大财，婢女忽然进来说：“外头请沈家二少爷出去。”

&esp;&esp;怀安小嘴微张：二少爷？谁呀？谁姓二？我跟他不熟……

&esp;&esp;“定是你父亲叫你，”许听澜催促道，“去罢。”

&esp;&esp;这个世间的事，果然逃不过乐极生悲的铁律。

&esp;&esp;怀安欲哭无泪的起身，一步三回头的往外走，引得一众女眷发笑：“这孩子，怎么像赴刑场似的。”

&esp;&esp;怀安迈着沉重的步伐挪到刑场……呸，是挪到外间席上，原来是老爹不知怎的提到了自己。

&esp;&esp;沈聿酒致微醺，语速有些迟缓。献宝似的将怀儿子揽在身边给郑迁看：“恩师，您看我这次子，是不是同样一表人才？”

&esp;&esp;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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