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墨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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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9节（第2页）

&esp;&esp;修行并不是按部就班就能水到渠成的事情，多少修士在登天路上折戟沉沙、憾然陨落。

&esp;&esp;谢茂留在蓝星上的十五支道统，未必能顺利绵延至今日。或许一开始就没能起飞，也或许曾经辉煌一时，随后归于沉寂……时间太长了，若有各种残本法宝流落在外，辗转到了笃家的手里也很正常。

&esp;&esp;换句话说，衣飞石也认为这把二元定矩尺，很可能出自谢茂门下。

&esp;&esp;谢茂原本就看不惯笃家的猖狂狠毒，这会儿更不肯善罢甘休了，他驾驶星舟飞到那把深插在河畔的巨尺之前，陡然之间显身人前，说：“我看这尺子怎么有些眼熟？”

&esp;&esp;在场所有人都吓了个趔趄！

&esp;&esp;二元定矩尺何等威能，三公子祭出如此至宝，满以为已经守住了场内，哪晓得！

&esp;&esp;——这人居然大咧咧地闯到了定矩尺跟前！

&esp;&esp;早有笃家家仆连滚带爬地进门去找援兵，笃天刑也是心中暗惊，这会儿却必须扎住阵脚，充当笃家所有人的定心骨，强自稳住表情，上前一步立在最前头，抱拳道：“在下笃三有礼，何方高人赐教？”

&esp;&esp;话音刚落，他就看见谢茂把他立在河畔的二元定矩尺……拔……拔……出来了？

&esp;&esp;那可是老爷子赐他的至宝之一！二十五年前，他替家族立下汗马功劳，他的母亲、妻子和一双儿女皆死在那次惨烈的任务里，他才由此得到了这件宝贝！他爱不释手地祭炼了整整二十四年！灌注了他无数的心血与精力，几乎与他功法性命相连的法宝，竟然……就这么轻轻松松地被拔出来了？

&esp;&esp;下一秒，他就失去了对二元定矩尺的感应，心中空落落一片，空虚得喷出血来。

&esp;&esp;谢茂拿着法宝看了好几眼，又递给衣飞石：“不是我的手法。”

&esp;&esp;衣飞石近距离打量片刻，又将真元往里试探了一遍，这会儿倒也看出了端倪。

&esp;&esp;这件法宝的炼制比较古拙——谢茂是个非常实际的性子，这种性格体现在他所有的修法和技艺里边，许多仪式感大于作用的炼器步骤会被他直接省略，他也确实能找到更好的捷径和稳妥的处理方式。

&esp;&esp;这件法宝依然是相当正宗的大道精粹，不过，炼法非常古旧，和谢茂截然不同。

&esp;&esp;“不像法宝，更像是祭祀山河社稷天地神明的礼器。”衣飞石说。

&esp;&esp;祭祀神明所用的礼器，只能供奉于神龛之前，凡人不能随意驱使。就如同庙里老君身下的青牛，菩萨手里的净瓶，哪怕都是泥塑的玩意儿，普通人也不能随意去骑牛、随意去戳净瓶里的柳枝……

&esp;&esp;这种带有神通的道法礼器更是要命。那是祭祀神明的礼器，你若受神明庇佑，生死一线时借用一二也罢了，贪图礼器力量长年累月持用，就是故意冒充神明，窃取神威，直接沦为淫祀邪神。

&esp;&esp;“难怪喜欢血祭。”谢茂将手在定矩尺上轻轻一抹，蒙着血光的金尺就有腥臭血光溅落。

&esp;&esp;笃天刑吐着血被几个护卫七手八脚地扶起，难以置信地问：“你究竟是谁？”

&esp;&esp;“问明白我是谁了，你就能死得心甘情愿？我看不会。你这样的人，临死之前问了我的名字，想的也是下辈子要找我报仇，要么去阴天子跟前告我一状……”说到这里，谢茂看了衣飞石一眼。

&esp;&esp;这是他俩的小情趣，在场所有人都看不懂。不是撂狠话吗？说到一半突然眉来眼去啥意思啊？！

&esp;&esp;“你是这把尺子的主人？年纪对不上。”

&esp;&esp;谢茂一次次地抹，定矩尺上的血光簌簌而下，抹了七八次都没能彻底抹干净。

&esp;&esp;他一边抖落曲尺上的血光，一边摇头：“强饲血食，礼器蒙尘。好好儿一把丈量天下、曲直法度的礼器，竟落在宵小之手，以此训诫世人。得亏不是我家的东西……”

&esp;&esp;说到这里，他突然看向深河。

&esp;&esp;原本被护卫架起的笃天刑很恰到好处地出现在深河之中，落在他视线范围内。

&esp;&esp;“你要这么糟践我门下所制法宝，我得让你血流三千年不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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