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墨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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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8节（第3页）

&esp;&esp;“这里风大，我们回去！”瑾宁不想让这种伤感的气氛散开，便对老太太说。

&esp;&esp;老太太拉着她的手，道：“你大舅妈和二舅妈要来，但是我不许她们来，知道为什么吗？”

&esp;&esp;“为什么？”瑾宁问道。

&esp;&esp;老太太微笑道：“因为她们会说你刚才说的那句话，会嘴碎念叨，不许这个，不许那个，吃个果子，说寒凉，吃块肥肉，说腻坏肚子，每天是喝药，喝汤，喝药，喝汤。”

&esp;&esp;瑾宁听她最后几句说得惟妙惟肖，确实是大舅妈的口吻，不禁笑得打跌，“敢情您是来枣庄避难的。。”

&esp;&esp;“可不是？所以不许她们来，她们不在，我想做什么便做什么，这虽然是大冷天的，可你外公把这亭子都遮蔽起来，我想看外头的时候，便叫他掀开帘子，我若困了，便在这里眠上一会儿，多自在啊，我这辈子，便鲜少有这么自在的时候。”

&esp;&esp;她身子往后靠了一下，闭上眼睛，喃喃地道：“从我嫁给你外公那天，他就是武将了，我们成亲一直到白头

&esp;&esp;瑾宁出去之后，便一路跑到水库边上去，蹲在地上哭着。

&esp;&esp;一只宽厚的手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一件披风也随即裹住了她。

&esp;&esp;瑾宁满脸泪水地回头，看到外公那悲伤沉痛的眸子。

&esp;&esp;她胡乱地抹了一把眼泪，鼻音重重地道：“我没事，没事。”

&esp;&esp;“你父亲的事情，我知道了，没想他能为你这样，我倒是错怪他了。”大将军沉沉地叹了一口气，坐在他的身旁，长腿伸出，压了一压，像是有些吃痛，便又微微屈起来。

&esp;&esp;瑾宁看到他这个细微的动作，心里更加的难受。

&esp;&esp;外婆不行了，外公身体也慢慢地衰老，之前大舅妈就说过，外公的旧患很多，年轻的时候还能熬着，如今年纪大了，不是腿痛就是腰痛，在最后一次征战里，他从马上坠下，摔了头部和腿，现在眼睛都看得不太清楚。

&esp;&esp;瑾宁蹲过去，双手摁住他的腿，揉捏起来。

&esp;&esp;大将军拉住她的手，“不碍事。”

&esp;&esp;瑾宁挣脱，继续揉捏带着哭腔道：“我求您们身体健康，多陪我些日子。”

&esp;&esp;大将军柔声道：“生死有命，富贵由天，一切人为无法控制，若无法逆天改命，丫头，想开一点。”

&esp;&esp;瑾宁摇头，“想不开，这是最不能想开的事情。”

&esp;&esp;“想不开也没法子，你外公年轻的时候，对任何的事情都愤怒，自负，自大，总以为凭着一己之力，能改变许多事情，甚至能逆转生死。可自从你母亲走后，我才发现，我是多么的无能为力啊，甚至连自己的女儿都没办法护住，如今，又看着你婆儿这样，毫无办法。”

&esp;&esp;瑾宁低着头，双手捏揉着他的小腿和膝盖的位置，泪水滴滴答答地落下，心头像是堵了层层的棉絮，挣不开的软软的疼和酸楚。

&esp;&esp;最悲哀的，莫过于听英雄迟暮的无力轻叹。

&esp;&esp;外公之于大周，是巨山一样的存在，但是如今这巨山，慢慢地开始崩塌了。

&esp;&esp;“别哭，别哭，哭得外公心里头乱！”大将军拉了她的手，拍着自己的身边的位置，“过来坐，我们爷俩说说话。”

&esp;&esp;瑾宁坐过去，把硕大的披风脱下来，两人一同盖着，她头枕在大将军的肩膀上，像寒风里相依相偎的两只鸟。

&esp;&esp;“你外公虽常年不在京中，但是回来的这些日子，朝中局势也渐渐地看出了一些。如今皇权稳固，边城暂时和平，加上杀了东浙逆王，倒是能震慑一下周边，但是，你记住，鲜卑和北漠始终是我大周的心腹大患，他们日夜对我大周虎视眈眈，我一日不倒下来，他们未必敢名正言顺入侵，但是，鲜卑人诡计多端，擅长阴谋，怕早有细作混入了京中，细作的目的，只有一个，便是要我大周大乱，要皇上铲除武将，所以，接下来，武将会经受比较严峻的考验，你切记，你这一双眼睛除了要盯紧之外，心眼也要睁开，睁大，把奸人的伎俩都看穿。至于北漠，他们一贯做声的方式，是收买朝中官员，获知我大周的军事情报，但是前年我重挫了北漠，这两三年内，他们不能整兵再发，可也得慎防他们勾结朝中官员，获取我大周军事情报。”

&esp;&esp;瑾宁听得外公忽然说起朝中之事来，不由得仔细听，认真听。

&esp;&esp;其实鲜卑和北漠的野心，她是知道的。

&esp;&esp;可现在无人会当回事。

&esp;&esp;因为现在鲜卑岁贡，北漠停战，休养生息，内乱又被镇压，便有小国犯境，也不足大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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