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墨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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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节（第1页）

&esp;&esp;腌制好的鲜嫩鹿肉呈现胭脂般的色泽，滴上几滴素油，放在铁丝网上，在炭火的烘焙下不多时就散发出诱人的香气，待两面熟透，夹起来往红油蒜泥汁碟里一蘸，别提多有滋味了。

&esp;&esp;这顿烤鹿肉吃了半个多时辰，一直到午时将近才收工。在明承殿花园里散了会步，将大白团子送去偏殿，过后回寝室歇午觉。

&esp;&esp;这会儿阳光正好，温煦但不刺眼，楚珩懒懒地眯着眼睛舒展腰身，说不想去内室床上了，就在外间歇着晒晒太阳。凌烨没有反驳，让内侍抬了张宽榻来，摆在天光最盛的地方，司寝女官捧了个匣子放到榻旁案几上，凌烨点点头，挥退众人，对楚珩道：“过来，我给你脱衣裳。”

&esp;&esp;大白天的，楚珩不疑有他，站到凌烨身前伸开手，凌烨解开他的蹀躞脱去外袍内衫，剩下一层里衣坐到榻边，凌烨一只手仍搭在他肩上，轻轻抚弄着他的耳垂，问道：“白玉盛朱酒，好看吗？”

&esp;&esp;“嗯？”楚珩抬起眼睛，闻言有些疑惑，点头道，“好看啊。”

&esp;&esp;凌烨唇角扬起来，低声说，“我也觉得好看。”

&esp;&esp;“什么？……”楚珩未曾听清，话却未及说完，凌烨按在他肩上的手上了几分力道，将他推倒在榻上，另一只手掀开床头的那只匣子，从里头拿出了一对镯子和耳夹，赤红的血玉，水头极好，在天光的映照下，颜色比他们方才午膳时饮的鹿血酒还要丹艳几分。

&esp;&esp;这东西楚珩可太认识了，是当初镜雪里朝见时送给凌烨的一份礼物，尤其是那对男式的血玉耳夹，楚珩曾在凌烨的软磨硬泡下戴过一次，程，廿五这日倒是消停了许多。

&esp;&esp;不过也仅仅是几天的清静，二月二龙抬头，颖国公苏阙离京督抚西北靖庆两州，朝中几党也纷纷往敬诚殿递了折子，将各自拟好的详细章程奏呈御览。

&esp;&esp;二月初五，又逢大朝，本以为主考官能就此确定，谁知这一回，烦心的却变成了文武百官。

&esp;&esp;初五，皇帝歇朝。

&esp;&esp;初十，宣政殿上，御史大夫韩卓起了头，请示陛下的旨意。御座上的皇帝沉默了一阵，十二冕旒挡住了天颜，臣子们看不清陛下的神情，只知道他沉默了几息，金口一开，说了两个字：“再议。”

&esp;&esp;满朝哗然。

&esp;&esp;皇帝处事素来果决，像这样迟迟不定主意，亲政以来当真是头一回，无论以韩卓为首的纯臣，还是颜相率领的颜党，抑或者是文信侯沈文德代表的世家，多少都有些惶然。

&esp;&esp;终于，二月十二这日，颜相似乎率先按捺不住了，去敬诚殿请见皇帝。

&esp;&esp;颜相在敬诚殿待了一个时辰，说了什么没人知道，但纯臣、世家两党也不甘落后，韩卓、沈文德在同一天也都去面了圣。

&esp;&esp;几党自发的这次请见似乎对皇帝做决定起了作用。

&esp;&esp;两日后，二月十四，靖章宫往尚书台下了明旨，擢尚书令颜懋为此次恩科主考官，一应事宜由其主办。

&esp;&esp;诏令一出，朝野上下一片愕然。

&esp;&esp;虽然颜相在朝中呼声不低，但皇帝和颜相君臣不睦满朝皆知，以颜相的地位和权势拿个副考官是手到擒来的事儿，但是主的，就算韩卓不当，也还有沈文德这个文坛大家在呢，怎么就轮到颜懋了呢？

&esp;&esp;更有好事者，甚至都怀疑陛下别是被颜懋用什么法子给威胁了吧？再要不就反过来，结合陛下之前一反常态的犹豫不决，或许是借此给颜懋下套儿？

&esp;&esp;不过无论背后原因为何，圣旨一下，再无转圜——

&esp;&esp;颜懋是恩科主考官，就这么定下了。

&esp;&esp;而且争都没得争——

&esp;&esp;翌日二月十五，今年立春后迎神祭祖的日子，亦是花朝节，皇帝率王公大臣往明堂圜丘祭祀，宣政殿停朝一日。

&esp;&esp;转眼就到了二月十六，天子影卫首领凌启依然在庆州查案未归，不过楚珩午后还是出了趟宫，这段时间他将应试学子漓山门下的行卷都看了一遍，从其中挑了几个文章最为出彩的，打算挑个时间见一见真人。

&esp;&esp;地方就在漓山忘世居茶楼后院，茶楼在外城，路上经过漓山书局，楚珩忆及凌烨前几日有些低沉的情绪，想了一想，嘱咐驾车的天子影卫回头回宫的时候去挑几册话本闲书，带回去给凌烨解个闷儿，好让他放松一下。

&esp;&esp;影卫点头应下。

&esp;&esp;这次在忘世居要见的人里就有那个行卷投策论的吴不知，楚珩见了真人，如所想的一样，满怀激昂意气。

&esp;&esp;不过倒也知进退，明礼义，虽需磨砺雕琢，但着实是个人才。

&esp;&esp;吴不知口才极好，善思擅辩，和几个学子一聊竟已申正两刻了。

&esp;&esp;楚珩拿了他们的行卷，打算亲自去露园见齐峯，这次恩科想来会有变动，这几个学子考个名次是行的，只是后头的授官，还很难说，若他们有本事，漓山倒也乐意照拂一二。

&esp;&esp;到露园临近酉时了，夕阳西下，楚珩进了门，随口问了个护卫道：“齐师叔在哪？”

&esp;&esp;那护卫一见是楚珩，神情莫名变了几变，眼神最后定格成隐隐的敬佩，伸手指了个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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