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墨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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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节（第2页）

&esp;&esp;纪姝走后，秋女史将战报呈给纪妧。

&esp;&esp;纪妧翻开一看，神色不露喜怒，抬眼问纪初桃：“永宁，猜猜看。”

&esp;&esp;纪初桃不假思索：“赢啦。”

&esp;&esp;祁炎亲自领兵，怎么可能输？

&esp;&esp;纪妧颔首：“还有呢？”

&esp;&esp;还有？

&esp;&esp;纪初桃想起梦中李烈最终是回到北燕了的，便试探道：“北燕残部输了就定会议和，我猜……是用什么条件，换回他们唯一的皇室李烈？”

&esp;&esp;“不错。”纪妧这才露出些许笑意。因为信任妹妹，她便直接将战报交予纪初桃查看，言简意赅道，“不仅是议和，还请求联姻，将他们的明珠郡主嫁入大殷为妃。”

&esp;&esp;纪初桃扫视一眼捷报，目光停留在“祁将军克王帐，生擒敌军主将乌骨达，身中箭伤”一句上，心脏蓦地一紧。

&esp;&esp;祁炎受伤了？严不严重？

&esp;&esp;纪妧的话打断她的思量，畅快道：“当初北燕逼得我朝不得不送帝姬前去和亲，如今情势反转，轮到他们送美人求和。若能以结亲为由，让北燕自甘臣服降为王国，成为我朝附属，用李烈一人换取两国百年安宁，也未尝不可。”

&esp;&esp;纪初桃好奇道：“只是去年北燕行刺，俨然不顾及质子李烈的死活，甚至有点借刀杀人的意味。怎么如今一场战败，便不惜割地求和也要换回李烈？”

&esp;&esp;不会又是一场鸿门宴罢？

&esp;&esp;纪妧也想到了这层，轻哼道：“这次便是借他们十个胆，也不敢耍花招。北燕皇室有两派，一派以他们摄政王李獒为首，一派则是拥戴李烈的皇子派。去年行刺的是摄政王的人，而如今祁炎攻破李獒的王帐，生擒主将乌骨达，北燕皇室只剩下李烈一脉，再不保他，北燕就要绝种了。”

&esp;&esp;说到此，纪妧眯了眯凤眼，“只是他们的明珠郡主到底是外族女子，不配为皇妃，只能从宗室中挑选一名适龄未婚的世子封为郡王，替大殷完成这桩政治联姻。还有，送李烈北上及接郡主来京的人选，都必须慎重选择……”

&esp;&esp;纪初桃心中有了主意，合上战报道：“皇姐，我去罢。”

&esp;&esp;纪妧一顿，讶异道：“你？”

&esp;&esp;与此同时，承平长公主的马车中。

&esp;&esp;李烈像是累极了，赤着留有指甲刮痕的麦色胸膛，枕在纪姝的腿上毫无防备地沉沉睡去。

&esp;&esp;纪妧懒懒勾着他颈上的皮圈，眯眼半晌，终是取钥匙打开了暗锁。

&esp;&esp;咔哒一声极细的声响，李烈几乎立即就醒了，琥珀色的眸子因为接触到光线而微微一缩，兽瞳般粗野又温顺。

&esp;&esp;“小崽子，装什么惊讶？你与祁家小子谋划这么久，不就是为了今日么？”

&esp;&esp;纪姝唇线凉薄，推开他毛茸茸的脑袋道，“我这条链子，终归拴不住你了。”

&esp;&esp;“等稳定下来，你做我的大妃。”李烈被推开，又大狗似的拱回纪妧怀中，用生涩的汉话道，“一辈子，也不要分开。”

&esp;&esp;“一辈子？”纪姝像是听到了什么绝世笑话似的，笑得东倒西歪，上气不接下气。

&esp;&esp;她抹了把笑出的泪，朝着李烈展示自己苍白的指尖道：“蠢货，我用这双手，杀了你亲哥哥！”

&esp;&esp;李烈不为所动：“他残暴，欺负我，侮辱你。他该死！”

&esp;&esp;纪姝的笑意淡了下来，盯着李烈许久。

&esp;&esp;那些关于九死一生、充斥着鲜血和屈辱的记忆争先复苏。纪姝眼里没有恨，只是彻底的冷。

&esp;&esp;一个死了心的、千疮百孔的人，哪还有什么爱与恨呢？

&esp;&esp;“我不会再回去了，李烈。”纪姝倚在狐裘中，轻飘飘道，“大殷只是让我觉得恶心，而你的国家，却让我痛彻骨髓。”

&esp;&esp;……

&esp;&esp;北上议和之事，定在小年那日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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