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墨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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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节（第2页）

&esp;&esp;河中，小船静谧，水波粼粼。

&esp;&esp;祁炎曲起一条腿，眸色深沉如墨，凝望着他放在心尖上的少女道：“殿下想守护，现在的大殷？”

&esp;&esp;纪初桃将视线从天际收回，有些诧异于祁炎突如其来的这个问题。

&esp;&esp;“当然想。即便能力有限，但我始终是长公主呀！”纪初桃看不透祁炎深不可测的眼波，只笑道，“我希望有朝一日，长姐的治理能得到天下人认可尊崇，希望这个国家再无战乱饿殍，也希望君臣之间没有猜忌嫌隙，功臣有赏，百姓有归，得一个真正的盛世太平。”

&esp;&esp;她用温软的话语，说着盛世太平的宏愿，那样柔弱，又那样伟大。

&esp;&esp;祁炎嗓子几番滚动，眸中似有墨色流淌，半戏谑半认真，扬着锋利墨黑的眉问她：“若是臣欺骗过殿下呢？”

&esp;&esp;“你？怎么会？”纪初桃仗着梦境的预示，扑哧一声道，“就算所有人背叛本宫，也不可能是你。”

&esp;&esp;云开见月，有温柔的光洒了下来。

&esp;&esp;“炎儿，你有没有遇见一个人，即便全天下都辱你骂你，他也会义无反顾的相信你？”

&esp;&esp;十六岁那年，祖父弥留之际的话犹在耳畔。只是此时想起，心中却再无怨怼不平。

&esp;&esp;“孩子，你心中没有信仰啊。”

&esp;&esp;“不，我找到自己的信仰了。”

&esp;&esp;祁炎低喃，而后一手撑着甲板，一手轻轻按住纪初桃细滑的后颈，将她的头压得微微前倾。

&esp;&esp;他俯身侧首，闭上眼睫，在纪初桃惊讶却包容的目光中，带着沉甸甸的爱意捕捉了少女的唇，吻住了他此生的“信仰”。

&esp;&esp;由浅入深，辗转热烈。

&esp;&esp;几乎同一时刻。

&esp;&esp;旷野星垂，流萤飞舞，先是几盏、几十盏，继而成百上千的天灯自岸边飞起，升腾，晃晃荡荡点缀在黑蓝的夜空中，散成一片光的海洋。

&esp;&esp;宫乱需要爹去提亲吗……

&esp;&esp;一吻毕，水波潋滟，目光涟涟。

&esp;&esp;千百盏纸灯飘飞在夜空中，如星辰，似星火，倒映在流水中，与月华、河灯交相辉映，汇聚成一条橙黄温暖的光河。

&esp;&esp;这么多盏灯同时燃放，瑰丽而神秘，如若不是恰巧集体祈愿，便只有可能是某人特意安排。

&esp;&esp;纪初桃还未来得及平息急促的呼吸，看到满河倒映的天灯，不由仰首惊喜道：“你让人放的灯？”

&esp;&esp;她和祁炎放的那一盏，都不知道飘去何方了。

&esp;&esp;祁炎眸中情-欲未散，伸手揽住纪初桃，将她的脑袋强势地按在自己肩上，问道：“好看么？”

&esp;&esp;这便是默认了。

&esp;&esp;“好看！”纪初桃抵着祁炎宽阔硬实的肩，怕他因为自己帝姬的身份而刻意铺张劳累，便笑了笑，“祁炎，即便你不费心做这些，能和你在一起，本宫就很开心了。”

&esp;&esp;祁炎身上落着一层温暖的光，将她揽得更紧。

&esp;&esp;他忆起被送去公主府伊始，纪初桃问他是否愿意做家臣，那时他说：“那要看殿下，能给臣什么好处？”

&esp;&esp;其实祁炎想要的很简单，抛却那“天生反骨”“寇贼之后”的打压与猜忌，得一份真正值得生死相托的信任。

&esp;&esp;而他一直渴望的东西，纪初桃掏心掏肺地给了他。这种最赤诚的欢愉和信任，足以抚平所有的暴戾和不甘。

&esp;&esp;想到此，祁炎屈腿坐在船头，道：“臣生性贪婪，想要的从来不是一份温吞浅薄的感情，若能让殿下刻骨铭心，爱得更深些，便是倾尽所有又何妨。”

&esp;&esp;祁炎素来不信鬼神之力，今夜却甘愿为她燃灯千盏，渡厄纳福。而她许下的那些愿望，无论社稷、纪家或是爱情，他都会一一为她实现。

&esp;&esp;哪怕不择手段，披荆斩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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