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墨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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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第2页）

&esp;&esp;粟文西小学毕业才搬到金银街来，一家三口挤在街面一个长长的通间里。很窘迫。还好街上像他们这样租房的家庭有很多，她拮据得并不突兀。

&esp;&esp;粟文西那时候很羡慕刘竞帆和江原，可以住宽敞又讲究的院落，尤其江原家，地砖上摆了好多精心侍弄的花花草草。她每次经过他家的小院，都能闻到花香。

&esp;&esp;不过江原对她不如刘竞帆对她友好。刘竞帆是天生的自来熟加领袖气质，一直像大哥哥一样关照她，江原却很冷淡，以至于他们抬头不见低头见了六年，依旧只是点头之交。

&esp;&esp;粟文西家境虽然不好，长相在男孩那却基本无往不利，收获的从来只有善意。江原这样不殷勤，反而激起了她作为漂亮女孩的好胜心。

&esp;&esp;有段时间，粟文西常常故意精心装扮过，再借着请教课业的名义接近江原，她不信自己对他毫无吸引力。

&esp;&esp;然而江原就像一块石头，不管她说什么做什么，他看过来的眼神始终不起波澜。

&esp;&esp;粟文西几经挫败，终于觉得无趣，学会只拿他当普通邻居。

&esp;&esp;矛盾的是，对她冷漠的同时，江原又会帮她妈妈推车过上坡，会顺手帮她提重物，会把伞让给奔跑在雨中的她。

&esp;&esp;这种反差很难不叫人想入非非。可粟文西也能看见，江原帮寡居的老奶奶在垃圾堆中翻找钥匙，趴在地上诱哄因为害怕钻进墙洞的小猫……她并不特别。

&esp;&esp;某种程度上江原是江父的翻版罢了。

&esp;&esp;军人出身的江父是街道里远近闻名的热心肠，能帮忙就绝不袖手旁观。只是江原身上没有江父那股天生的热络劲，他更像他的妈妈贺灵，即便帮了你，态度也是疏离的。

&esp;&esp;就像那天晚上为她出头。

&esp;&esp;说起来，那还是粟文西

&esp;&esp;冯畅戴了渔夫帽和墨镜，坐在屋檐下的凉椅上，已经等了快两个小时。

&esp;&esp;她一直侧坐着，时不时望向院门口，这会见江原和粟文西并肩进来，她站了起来。

&esp;&esp;粟文西皱着眉，快步走向冯畅，“你又来干什么？你还想找他麻烦？”

&esp;&esp;冯畅却直接经过她，“下午好啊，江原。”

&esp;&esp;江原其实并不意外见到她，他脑袋里出现冯畅经常挂在嘴边的“每天都想见你”之类的鬼话，甚至有种“今日打卡”的尘埃落定感。但粟文西在旁看着，他的脸便板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平，声音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冷：“你来干什么？”

&esp;&esp;冯畅：“这么冷淡？”

&esp;&esp;江原：“有事说事。”

&esp;&esp;她找他哪来的正经事，江原都猜得到她要说什么了。

&esp;&esp;然而这次猜错了。冯畅说：“我上次落了一顶棒球帽在你家。白色的，就放在你的桌子上。”

&esp;&esp;她说得这么清楚，江原记起来了。他当时随手将帽子扔进了杂物间，她一直没回来拿，他便忘了。

&esp;&esp;江原原本以为她是无心的，现在看来，这借口八成是故意留下的。

&esp;&esp;他心里觉得好笑，却懒得拆穿她。

&esp;&esp;他让冯畅等在原地，和粟文西一块进屋。

&esp;&esp;粟文西要借的书夹杂在杂物间码得整整齐齐的几摞教材中，江原指了地方让她自己翻找。

&esp;&esp;他拿着棒球帽出去，还给冯畅。

&esp;&esp;冯畅摘下渔夫帽，用手指顺了顺黑发，将两顶一块拿在手上。

&esp;&esp;江原不知道她等了多久，额头竟压出了细细一层汗。他移开目光，再次下了逐客令：“还有事吗？”

&esp;&esp;冯畅朝屋内看了一眼，“你俩刚刚约会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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