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墨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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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情中人

寻常人见到偶像是什么反应

只看叶蓁蓁像是个登徒子似的，抓着蔡夫人的手不放就知道了。

崔维桢以手扶额，一脸的不忍直视，戴山长却是放声大笑起来，与蔡夫人说道：“意娘，我早与你说过，宁国夫人乃性情中人，你不信，现在总算是信了吧。”

蔡夫人眼底的湖畔皱开了笑意，微微含了颔首：“百闻不如一见，难怪兄长对宁国夫人赞誉有加，今日一见，果然与流俗之人不同呢。”

叶蓁蓁后知后觉，有些尴尬。

好在蔡夫人非常体贴温柔，还未等她松开手，就主动牵住她的手往亭子里走去：“我已经备好茶水点心，还请夫人移步品茗，指点一二。”

“指点不敢，我平日里只是胡吃罢了，若是点心还能有些心得，茶水就未必了。”

叶蓁蓁没有故作风雅，坦然地揭了自己的短，等到与蔡夫人坐下时，又继续说道：“若是夫人不介意，称我一声蓁娘便可。”

蔡夫人含笑说道：“那我随兄长一道，称呼你一声叶夫子吧。我反倒觉得，夫子的称谓更加动听一些。”

叶蓁蓁心中一动，便接了话：“我不过是有一技之长才忝为夫子，而夫人才高八斗，却屈居于闺阁之内，实在可惜。若是夫人愿意出山传道授惑，才是学子之幸。”

蔡夫人摇头：“我毕竟是寡居之人，不方便出入厅堂，更别说以女子之身授业解惑了。无论是族老，还是士林蜚语，于我而言与枪林弹雨无异，倒不如安心在家品茶读书来得清净。”

她声音一顿，再看叶蓁蓁时便多了赞赏与敬佩：“故而我最为敬佩叶夫子的秉性，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实在是我辈女子的楷模啊。”

确实，就在叶蓁蓁担任了鹿鸣书院的夫子之后，那些中伤诋毁的言论从未停止过，但那些话语对她来说无伤大雅，还有崔维桢替她遮风挡雨，故而她从未感受到那些言语的锋寒与冷漠。

当然，这与她如今的身份地位有几分关系，那些卫道士再怎么气急败坏，也不会跑到她面前说一些不三不四的话。

但蔡夫人不同，戴山长再怎么名满天下，那也只是他一个人的荣耀罢了，蔡夫人是寡居之人，只是夫家那边的指摘就让她难以承受了。

世人总是恃强凌弱的，寡妇的日子就更加难过一些。

叶蓁蓁心中一叹，但并没有在蔡夫人面前露出怜悯之色来：“世人多有枷锁，夫人心中有所挂牵，才格外在意一些。不过，我请夫人出任夫子，却并非戴山长一般的书院。我意欲建一所女子书院，传授女子琴棋书画，授她们厨艺女工与中馈，不知夫人可否出任书院祭酒”

祭酒为首席，除了叶蓁蓁这位山长，书院中就数她最大了。

蔡夫人此前已经从兄长口中得知一二消息，但她只以为是担任一名授课夫子罢了，现在宁国夫人一开口就让她担任祭酒，一时有些迟疑起来。

奇不胜正

“叶夫子抬爱。只是我从未教过书，更不知祭酒该当如何，德不配位，实在难当大任，叶夫子还是另请高明，只让我当一名教书先生吧。”

叶蓁蓁并不是这么看的：“蔡夫人所言差矣，您博览古今，才高八斗，堪为才女表率。再则有名师在侧，祭酒之职再也没有比你更合适的了。还请蔡夫人不要推辞，不然我实在不知去何处另请高明了。”

蔡夫人拿不定主意，看向自家兄长。

戴山长十分高兴：“意娘，既然叶夫子盛情相邀，何不应下难不成你还不相信叶夫子的识人之能偌大的永善堂都在她的打理下井井有条，更别说区区一个女子书院了。你别听叶夫子自谦，在书院的管理和教学上，她可比我有经验多了。”

戴山长的一席话，在场众人的心思各有不同。

蔡夫人心中大定，叶蓁蓁却是哭笑不得，她哪有什么管理或者教学的经验只不过是读了二十多年的书，被管理和被教学的经验丰富罢了。

但是戴山长他们似乎并不是那么认为的，一直以为她是个不慕名利的低调之人，让她上下不得，处境十分尴尬。

她真的没什么管理书院的经验啊！

崔维桢收到她可怜巴巴的小眼神，心中暗笑，借着宽大的袖子捏了捏她的掌心，小心暗示了一番后，才替她在戴家两兄妹面前描补：“内子虽然偶有奇招，但奇不胜正，正需要蔡夫人这样的大将才能以正和，日后在书院的琐事就需要蔡夫人多操心了。”

蔡夫人非常理解地点头：“叶夫子不仅掌管伯府中馈，名下还管理着偌大的产业，精力不足是必定的。左右我只是一介闲散之人，最不缺的便是时间，在书院打发时间是再好不过了。”

戴山长也道：“崔知府请放心，我日后会让舍妹多去鹿鸣书院转一转，多了解一些书院的情况和管理经验，日后真正接手管理女子书院，想必也能更加得心应手。”

此时显然没有与蔡夫人通过气，蔡夫人闻言投去疑惑的目光，但是她并没有像往常那样断然拒绝，迟疑了一番后，终究还是点头应了下来。

见此，戴山长暗暗松了口气。

不仅是他，叶蓁蓁也松了口气。筹建书院虽然看起来简单，但其中之事千头万绪，没有一个可靠的经理人是绝对不行的，蔡夫人不仅才华能够服众，还有家学渊源，让她居于祭酒这个位置是再好不过了。

有了蔡夫人这个左膀右臂，相信接下来的会更加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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