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墨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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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霸王餐（第1页）

“哎，你们听说了没有？城东王员外家前两天有神仙下凡呢！我就亲眼所见有两个年轻神仙落到了王员外家院子里。”一人神神秘秘道。

“嘁”他一个同伴不屑道“这件事传的沸沸扬扬，你问问城里有几个人不知道的？”

“就是就是，我有天从王员外家门口走过，隔了老远就问到一股子香味，不知道这是不是传说中的仙气呢？”另外一人也接口道。

“道听途说，道听途说，你们知道什么？”这时候另外一桌的单身食客摇摇头，似是对他们的话颇不以为然。

插入别人谈话，本就是极不礼貌的行为，况且他言语之间也很是不敬。然而那三人对视一眼，并不以为杵，最先开口的那人问道“听兄台这番话，似乎知道什么内情？”

“那是当然，我表哥便是王员外府的齐大管家”那单身食客自斟自饮，颇为自豪得说道。连带着举手投足之间，都仿佛散发着一股子贵气。

三人顿时一惊，齐声道“失敬失敬，兄台若是不嫌弃，过来一叙如何？”

那人扫了一眼自己面前几个空空如也的碗碟，犹豫道“这个……”

那三人中有一人道“四海之内皆兄弟，兄台若不见外，你那一桌，便算在小弟账上。”

单身食客呀了一声“这……这怎么好意思，也罢，话说到这份上，我要是再推辞，就是不识抬举了”话音未落，他屁股却早已坐了过来。熊熊八卦之火，迅速将几人融为知己。

“据我表哥，齐大管家所说，其实是王员外家的大女儿前几年被神仙看中，选入仙门，这一次王小姐仙道有成，回乡探亲来了。”

“哦，原来如此……”其他三人顿时恍然大悟。“那我闻到的香味，莫非就是仙气？”一人问道。

“非也”单身食客摇摇头，四下打量无人，压低声音道“那香气其实是王小姐送给王员外的仙丹，普天之下不会超过五十颗。莫说包治百病，吃上这么一颗便可长生不老！”

几人齐齐吸了口凉气，羡慕嫉妒之情溢于言表。那单身食客神色严肃得叮嘱道“此事我表哥千叮万嘱，不可告诉他人，我拿诸位当兄弟，所以也没有隐瞒，你们切记不可外传”。

众人一听，顿时神色一肃“兄台放心，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呃……还有他们两个也知，决计不会再泄露半句！”

单身食客这才满意得点点头。

“不对啊兄台”一人疑惑道“这样宝贵的东西，王员外应该小心保管，戒备森严才是。为何我看这几天王家反而像少了好多人，难道不怕召来飞贼？”

他话一出口，其余几人便像看白痴一样盯着他。还是那单身食客吃人嘴短，解释道“一来此事乃是绝密，除了我们几个少有人知。王员外将不相干的下人打发走，便是怕人多眼杂”

他呲溜喝了杯酒，愈加容光焕发“至于飞贼，哪个不开眼的飞贼敢在仙人眼皮子底下偷东西？那不是老寿星上吊，活得不耐烦了？！”他这般解释，那人的大脑才突然回路，不好意思得干笑几声。

“小二”之前一直闷头吃饭的小孩突然开口叫道。转眼之间，他这一桌酒食已下去了一半，真不知道他这么小的人儿怎么能吃下那么多东西。“算着时辰差不多了，你去给我准备一间上房，三间下房，烧好热水，一会儿小爷要洗个澡。”

“好嘞”小二被他惊醒，丝毫没有起床气，擦干嘴角的口水就开始忙活。刚刚跑上三楼，便听下边有人喊道“小二哥，快来啊，那小孩子吃霸王餐，跑啦！”

浓厚的黑云如同一顶锅盖，将银月城，甚至玉环山盖的严丝合缝。虽然有着两个山口，空气流通无阻，但是单纯这种压抑感，也足以让人窒息。

小孩将剩余的酒食一股脑揣进怀中，双手环抱，虽然姿势怪异，但是奔跑的速度却是极快。刚跑几步，他怀里的东西便坠到了腹部，小孩捧着个大肚子，转眼间便没了踪影。

店小二追到门外，四顾茫然。大街上空空旷旷，便是他撒泼辱骂，也无济于事，连个观众都不会有。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当你的痛苦无处可诉时，首先便轻了三分。小孩的这一顿饭菜，看来要自己那微薄的月钱来买单了。关键是那小子还顺走了两个价值不菲的银锡酒壶……店小二呆立了半天，欲哭无泪“好歹把酒壶给还回来啊！”

玉环山南段阴面，因为阳光难以普照，无法居住，便建成了一座坟地。原本茂密的山林为了银月城的建设早已被砍伐一空。尽管绿草如茵，但是没有了树木在空间层次的衬托，还是给人一种光秃秃的苍凉之感。

小孩对这里颇为熟悉，七拐八拐之后，挪开山岩旁边的烂木板，漏出一个黑糊糊的洞口来，他不假思索便钻了进去。

前脚刚迈进去，豆大的雨点便倾盆而下。小还本想反身遮住洞口，但那块腐朽的木板却在顷刻之间被雨点子打成了碎片。

小孩惊讶得张大嘴巴“乖乖……这哪里是下雨，简直是下河啊！”

他在银月城落足小半年，也慢慢适应了这里的天气，雨水多而急，不过来的快，去的也快。

小孩摇摇头，抓了一把干草，覆在一个破瓦盆中，撅着屁股呼哧呼哧吹了半天，将瓦盆中的残火重新引燃，照亮这个小小的山洞。

一堆干草，一堆树枝，一个盛着水的破木桶，除此之外，别无它物。实际上，也没有空间再容纳它物了。

尽管这里简陋得无以复加，但是小孩依旧很是满足。这几年的流浪飘摇，他早就习惯了风餐露宿，朝不保夕的悲苦。眼下好歹还有一个遮风挡雨的地方，知足常乐吧。

他坐在干草堆上，小心翼翼得将怀中的东西掏出来一一摆开。有酒，有肉，还有银子。特别是那张银票，他识的字虽然不多，但是上面那几个数字还是认得的。

他把银票小心得折叠整齐，揣进怀里，外面凄风苦雨，他的心头却晴空万里。下一站不管是去哪里，都有了安身立命的本钱。

酒足饭饱，困意不免昏昏袭来。然而这几天连绵阴雨，导致山洞里也潮湿不堪，睡觉的草堆甚至能挤出水来。

他躺倒在草堆上辗转反侧，却一时难以入眠。想起白天自己抢劫的那小胖子窝窝囊囊的样子，他忍不住发笑。那小胖子看着比自己高大不少，哪里知道是个纸老虎，自己只不过随口恐吓几句，那胖子便乖乖脱得光洁溜溜，屁滚尿流得跑了，嘿嘿。

从这身行头和随身的银两看，这个小胖子也是个有家世的人。嗯，改天好好留意一下，说不定还能再敲一笔呢。

他摸着圆滚滚的肚皮，惬意得想道，嗯，今天在醉仙楼骗了一顿，明天再去百味堂诓上一遭，哈哈，这么多酒楼，足够自己吃上大半个月啦。他越想越兴奋，可是眼皮却越来越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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