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墨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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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章 卷一川波岸柳春全回七（第1页）

“从前啊，总是我性子太过懦弱，即便是被你父亲踩着鼻子蹬上脸，都被打压到尘埃里头去了，犹自不敢反抗，只一味的隐忍，还自以为这就是为了你们几个孩子好……可如今却不一样了啊，我早就醒过来了！我也不再是当初那个逆来顺受的林岚了！要真是为你们好，那就不该给你们几个孩子一个懦弱怕事，连自个儿也护不住，更谈不上能护着你们的母亲了！况且这回和上回也不一样了，有你大舅舅，有长房，这些都是我从前没有的依仗，我那里还要畏惧担忧那什么新小妾呢？你父亲还能当着你大舅舅和长房再任性一回不成？”

“而且这什么锦娘也和邹盈盈不一样的，邹盈盈好歹是个能进后院当妾的，你父亲又是和她年少时候就一往情深，自然是待她与别个不同……有时候啊，人就是那么犯贱！越是得不到的越是念念不忘，尤其是年少时候错过了的，便容易成了心结……好容易能有机会重温旧梦，可以弥补年少时候的遗憾，你父亲只怕是欣喜若狂的，也难怪他那时候镇日里都昏头昏脑的——在旧梦里都睡不醒了！可惜啊，到了手之后，待得久之后，这欣喜也是会褪色会磨灭干净的，你且看看现如今的邹盈盈……”

“这锦娘出身青楼，身世已经决定了她大概是这辈子都只能当个进不得后院的外室了……你父亲如今为她倾倒，为她着迷，不过也是一时新鲜，家里中规中矩的小妾们看腻了，外头忽然来个被老鸨子调教好了的，惯会迷惑男人的，手段百出的女子，自然是觉着和家里的不一样，自然也就栽倒在这个坑里了……可这迷恋能维持多久呢？最多或许三五年？或许七八年？就算是能迷恋个十年八载的吧，十年八载之后呢？你父亲都要垂垂老矣了，那里还有什么精力再折腾？”

乌泠认真的听了这么一大堆话，迟疑的总结道：“娘的意思是，且不管我父亲如何，你都是以不变应万变？压根儿不需要为这事担忧？”

林岚笑道：“总算是开窍了！你娘我可是不容易掰倒的正室啊！又不是像后院里那一群离了你父亲就得糟了糕的小姨娘！而且我这不是还有你们几个孩子么？将来难不成我还要靠你父亲才能过日子？如今他都得求着我才能过日子了，我还担忧个什么劲？李明珠她担忧是因为她是小妾，而且孩子们也小，没了当父亲的多加照拂，只怕是日子难过，所以她摆了低姿态来求我，也是想着她两个孩子有我愿意照拂，比依靠你父亲更为稳妥，那里就是真的要投诚什么的了？就是她真要投诚，我那里用得着她？因而我才让沁丫头找人传话给她，让她安心回后院去了……”

乌泠讪讪道：“这回是我着相了！也是我这颗心啊，不及娘的心安稳淡定……总是上回去别院的事儿让我记忆犹新，实在是……太让人心寒了！”

林岚道：“都过去了，就不必再想了，人呢，总要向前看的，如今你哥哥们也都有功名在身，你们姐妹也长大了不少，我还怕什么呢？只安安心心的养好你弟弟，再照料好些你们几个，有你们父亲没你们父亲都一样的过……我已经看透了，想开了，他可是再没有机会让我心寒了……”

正说到这，乌沁回来了，乌泠也不好在妹妹跟前再做小儿女姿态，一骨碌从林岚怀里爬起来，端端正正坐好了，又是那个老成稳重的小管家大姑娘了。

乌沁也没太在意，先是和林岚说了已经让真儿去把话给李明珠传了，而后才疑惑问道：“真儿方才和我说，说是李姨娘走的时候一步三回头，神色都是怏怏的，仿佛是霜打了的茄子一般……这是为什么呢？这不是已经应了她要照应她俩孩子了么？”

乌泠点破道：“还能为什么啊？不就是娘不见她，她还觉着心里惶惶然，生怕娘和我们父亲神仙打架，累及她们那些小姨娘们！况且她还觉着那外头住着的什么锦娘是个好大的威胁，特特的来和咱们说了，也是个盼着咱们上房坐不住去帮忙拔钉子的意思，娘不把那外室当回事，也不打算出手，出师不利的她自然是失望了。”

林岚总结道：“要是这就开始失望了，你们父亲还有更多让她们后院这几个都失望的时候呢，不信且等着瞧！只怕是你们哥哥这边厢去忙活着考秋试，你们父亲那边厢就能忙活着让后院这群小姨娘哭闹成一团糟……”

事实证明，乌泠有时候那灵验的乌鸦嘴也不是全无由来的，至少林岚这个娘是起过示范作用的——林·神算子·岚这回真是一语成谶，乌祁果然是又闹出些事儿来了……

其实林岚还是太给乌祁面子了，只预言了他是几个月后才闹腾……可实际上，乌祁连自个儿的面子都没给，才在家里熬了那么半个月罢了，便觉着账上没银钱，小妾们都只会哭诉，但凡有点儿花钱的事儿都得求林岚的日子实在熬不下去了，竟是自作主张的要了张铺子的地契，找了牙子来将这铺子往外挂了去卖了……

可惜这铺子也不是说卖就立即能卖了的，这还没卖出去的时日可怎么熬才好？乌祁忽然想起来那锦娘处，他可不是当时甚是大方的留了好几十两银子在那儿当使费的？这都要过苦日子了，还顾念什么面子啊？当然是那儿过得舒坦就往那儿住着罢！算算那几十两银子，也够舒舒服服的过好些日子了！况且那锦娘一日没卖给人牙子，不还是一日算他的外室？就是在外室那儿住着，也不算丢了面子不是？

乌祁给自个儿找了这么一个理由后，便也不管不顾的找了几个丫头婆子小厮的，大模大样的就往那锦娘处去住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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