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墨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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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节（第1页）

&esp;&esp;姜元错愕地看着人身蛇尾的男女，有两个名字在舌尖滚动，久久他才说了出来：“女娲，伏羲。”

&esp;&esp;悲恸的女娲和伏羲身边，用土壤做出来的小小人儿载歌载舞，不懂为什么创造出他们的神祗在悲痛什么。

&esp;&esp;这些是久远的过去，是女娲和伏羲真实经历过的一切。

&esp;&esp;姜元问：“这里是哪里？”

&esp;&esp;方晟言：“不周山。”

&esp;&esp;姜元：“不周山不是塌了吗？”

&esp;&esp;方晟言：“通天的部分塌了，地面上留下的成为了神祗的坟墓，保留着他们精神的残片，经历着他们生命中最重要的一刻。”

&esp;&esp;广袤无边的草场上清风徐徐，不知何时天上聚起了乌云，下雨了。纤长的叶片沾染了水汽低垂了下来，在雨中摇都不摇。绵密的细雨打湿了天与地，同时浸润了时光，女娲和伏羲的身影在雨中变得模糊，初代小人们的笑闹声逐渐消失。姜元瞧见了蒙蒙雨帘中背着背篓的落拓瘦削男人走近了，他的背篓里装满了植物可食用的根茎。

&esp;&esp;姜元说：“神农吗？”

&esp;&esp;方晟言：“嗯，尝世间百草，教导凡人稼穑农耕。”

&esp;&esp;姜元：“这里是神祗的坟冢，那能够见到昆吾……”他咬了一下舌头，昆吾君不算是真的死亡，当然在这儿见不到。

&esp;&esp;方晟言说：“有他。”

&esp;&esp;这下换姜元惊讶了，“啊？！”

&esp;&esp;方晟言搂住姜元的腰猛地一带，转眼间移动千里，来到了碧波之边，天上湛蓝天空、洁白云朵倒映在了澄澈河面上，天与地仿佛融为了一体。正当姜元疑惑，难道眼前的一泓碧水便是昆吾君留下的一段精神残片？就见到平静河面开始翻动，水波拱卫下将个三头身的小娃娃从河里面推了出来。

&esp;&esp;小娃娃长得雨雪可爱，圆圆的脸上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灵动地看着四周，他白嫩嫩的小爪爪上抱着一条黑色的鱼，鱼看起来类似于河豚，被揉来捏去生气地鼓成了球。

&esp;&esp;“玄鉴，我们今天去哪里玩？”小娃娃歪着头，浓密的睫毛忽闪忽闪着，“他们不是忙着捏小人，就是忙着推演，要不我去找神农？他上次找到的果子真好吃！”

&esp;&esp;小娃娃就是年幼版的昆吾君，是他散魂时留下的一段精神碎片，投入到了不周山中。

&esp;&esp;“神农也好忙，肯定不陪我说话。”小娃娃苦恼地挠着头，转身又想跳进河里，在岸边急急地刹住脚，“回去睡觉好像不太好，一睡又是百多年，错过很多有趣的事情呢。要不，我们继续到处走走？”

&esp;&esp;昆吾君的脚步到达何处，弱水便流到何方。

&esp;&esp;小小的身影一步一步离他们远去，姜元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的背影有些怅惘，昆吾君说走就走的旅行注定了他散魂的结局，如果从一开始就固守在一处，是不是就不用因为要分隔三界而散魂天地？

&esp;&esp;结局已定，再去想那些“如果”没有任何意义。

&esp;&esp;姜元问：“还有什么要看的吗？”

&esp;&esp;方晟言：“带你去见盘古父神，我要对父神说，我找到了挚爱。”

&esp;&esp;姜元瞪大了眼睛，突如其来的见家长，好歹有个准备时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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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不周山上顶天、下连地，通阴阳，共工怒撞不周山后，不周山倒，人世间便少了这一座巍峨高山，徒留下每年八月十六出现的虚影，入虚影，到了上古神祗的坟冢。

&esp;&esp;坟冢中有万里草原、有巍巍高山、有悠长流水，时不时能见青龙于云间飞舞、彩凤在高空盘旋，龙吟凤鸣阵阵，唱出了远古时的高歌。

&esp;&esp;姜元跟着方晟言见到了女娲、伏羲、神农，见到了幼年版的昆吾君。然后，方晟言领着姜元攀登高山，沿着弱水边的青山向上爬，不高，看似普通，木极多，“山不在高，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山看似普通平凡却可以说是盘古大神的“埋骨之地”。

&esp;&esp;山路崎岖，路边长有低矮灌木，木丛后是一望无际的高大乔木，鸟鸣传来，密集枝叶遮挡看不见鸟类的任何踪影。灌木上攀附着柔韧的藤条，细藤条上开着青色的小花，花朵与叶片形似，稍微不留意就错过了小花的倩影。

&esp;&esp;漫无目的的行走最为心焦，姜元觉得自己耐心算是好的了，在一层不变的景色中依然有些心浮气躁。不知道第几次询问，“什么时候到？”

&esp;&esp;方晟言说：“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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