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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盘古镇是大山内的小镇,经济落后但山清水秀,象一个豆蔻年华未经人事的邻家小妹。而这里却是鸢都市的重点工业区,一条条山坳内烟囱林立,厂矿企业星罗棋布,与未经工业开发的盘古镇比起来,它更象一个见多识广、风韵诱人的大家闺秀。
&esp;&esp;临近风景区的国道边有一个镇,名叫铜锣镇。镇上都是一排排红夸瓦屋,每一家都挂着红红绿绿的招牌。镇边有一条小河,河上有一座拱形石桥。
&esp;&esp;我在石桥的桥头下了车,与小岛走过石桥,是一家摩托车修理铺和卖摩托车的车行,车行旁边是一家叫私人房产中介所。走进屋,里面很小,只有一间屋和一个工作人员,是个二十出头、穿着红裙的妇人。
&esp;&esp;她听了我要租房的要求,说你来得真巧,我手里正有你要房子,价钱也合适,啥都有,进去就能活。于是就提着钥匙,带我顺着镇中的一条小河去了镇上,河两边都是联成排的重重院落。走到河边一座很简陋的小院前,她打开了院门上的锁。
&esp;&esp;这是红砖红瓦简易院落,与小镇其它地方一样,这简陋院落绿荫覆盖,院内院外都长着高大的青桐树。进了院子,落叶遍地,经过雨水冲刷,显得乱七八糟的很凌乱,看得出已经久没有人居住。
&esp;&esp;屋内地面、沙发、冰箱、五斗顶橱、桌面上、床上的凉席上都蒙着毛屑,一走动便飞扬起来,还有一股蟑螂屎的气味。院落和屋子有一股陈旧的感觉,好像已经成年累月的沉淀下来,让人的心情恹恹黯淡。
&esp;&esp;年轻妇人或许是看出我的犹豫,她说道,“房主去齐都市黄河边打油井去了,房子便空了出来,家具、用具一应齐全,离派出所就隔五六个院落,忒安全。关键是价钱还便宜,一个月90块,不过要按季度交。”
&esp;&esp;我站在院前瞅了一番,到底是旅游区,院门前至河畔都铺着石头,河边长着一溜槐树、松树、泡桐和青桐,院边长着一排青桐。小镇浓荫覆盖,院落重重叠叠,国道就在镇前河对岸,既隐蔽又便于脱身。
&esp;&esp;于是我预交了一个季度的房租,便带着小岛顺利入住。
&esp;&esp;第一件事自然是打扫院落,将落叶和灰尘清扫到院角的厕所边花坛内,打水冲洗了厕所。清理了花坛内的杂草,摘除两株月季、一株凤梨上的死叶。葡萄架上郁郁葱葱,吊着青色的葫芦和丝瓜,没人打理,它们肆意生长着。细心地将藤蔓整理一番,小院迅速焕发生机。
&esp;&esp;再打上井水,用抹布将室内毛屑抹了一遍,地面仔细拖干净,再将葡萄架下的桌椅板凳彻底擦出来。小院生活设施齐全,厨房内油盐酱醋应有尽有,正屋内甚至还有一台新飞冰箱,插上电便滋滋响了起来,生活真是太方便了。
&esp;&esp;再将竹子凉床、躺椅搬到葡萄架下,便大功告成。
&esp;&esp;唯一不足之处是隔壁人家总有婴儿哭闹,还养着一条狗,听到有生人到来便狂吠几声。或许小岛让它吠得烦了,仰头呜呜嚎了一嗓子。如同揿了开关一般,隔壁的狗顿时噤若寒蝉,再无一丝动静,只剩下河边的蛙在鸣,树上的蝉在叫,伴着婴儿不依不饶的啼哭声。
&esp;&esp;最后,用压水井打上冷冽冽的井水,哗哗地冲了凉。天闷热无风,我趿拉着拖鞋,手里摇着马蕉扇,顶着午后的日头,带着小岛招摇地在小街上逛了一圈。
&esp;&esp;一座座老旧院落,脱落了石灰,露出青砖或或石块的墙上,爬满了青藤,开着些不知名的小花。小街其实很静,满街的门洞开着,里面寂静无声。这是午后睡眠时间,有的院落能听到男人睡在树荫下凉床上轰鸣的鼾声。
&esp;&esp;一家一家商店里都格外的空寂,营业们趴在趴在柜台上沉睡,让玻璃冰着脸颊,脸颊暖热和湿漉了玻璃。连着走进一家百货店、一家书店,都觉得自己是一个不合时宜的人,踟蹰在寂静的店堂,眼睛看着货物并无买意,脚步搓着水磨石板地面,无声地滑行。
&esp;&esp;在电器店里,我看着几台式样老旧的座扇和落地扇犹豫了好一会,最终还是没买。
&esp;&esp;逛到小街南头的菜市场,这才感觉有了小镇该有的喧哗景象。无数大爷大妈在讨价还价,一个西红柿一块生姜也要你来我往地还上一会价才买。我买了肉、菜、粉丝、豆腐和米面、啤酒一大堆,外带两个大西瓜,都让小岛驼了回来,一路吸睛无数。
&esp;&esp;“说什么王权富贵,怕什么戒律清规。只愿天长地久……”
&esp;&esp;我心情爽朗,左手夹着烟,右手摇着巴蕉扇,拖鞋呱嗒着,嘴里哼着《女儿情》,脑袋里浮现着朱琳端庄俏丽的身影,走在小街上一排巨大的青桐树、香椿树、大松树的树荫下。
&esp;&esp;现在午睡后人们已经起来了,商店人气渐足,小街上行人行色匆匆,不时有妇人端着水洒到自家店门前的石头路面上,路面湿漉漉的,转眼就干了。
&esp;&esp;路过隔壁院门时,只见一个穿着白底带绿点家居小衫的小妇人,怀里抱着娃儿循着小曲声正走出来。我们撞了个对脸,目光相遇的刹那间,我感觉自己怔了一下,这是一双清亮会说话的眸子,秋水盈盈,眸露惊喜,令我眼前骤然一亮,脸顿时红了一下。
&esp;&esp;小妇人也怔了一下,见我被惊艳到了的傻样,她迅速低首嫣然羞笑。迅即又抬起头哄着怀中的婴儿,羞涩地瞟我一眼,主动搭话道,“哟小哥好情调呀,唱得真好听,是你租的隔壁啵?”
&esp;&esp;感觉妇人那眉眼小脸蛋可真像一个人啊,这个人就是男人的女神潘虹!她的神态令我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便迅速点点头,不知不觉就贫开了,“是啊姐,远亲不如近邻,我刚来你得多关照啊。要能给小弟我找来一把吉他,小弟能唱醉你。”
&esp;&esp;说着,我便扭头向她家院内瞅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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