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墨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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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3章 卷二夜来南风起三（第1页）

听到这个“救”字，不仅是姜嬷嬷，就连孙姑姑，都忍不住脸色大变，齐齐问道：“这可是怎么了？出什么大事了？”

石锦绣见一下子便把这桃华宫两个主事的给唬住了，当然是打蛇随棍上，继续委委屈屈的哭诉道：“我是来自越州的秀女石锦绣，祖上本也是京都人士，但在越州久了，和这边京都里头的亲戚也淡了……我家和这京都中的秀女都素无往来，也不知道是怎么得罪的这两位姐姐……大概是因为我被分了和这位古姐姐一个屋里住着的缘故？”

“这俩姐姐，她俩是京都的秀女，和古姐姐是旧识，我是知道的，但我也不曾和古姐姐有什么冲突的呀！她俩一来和古姐姐说话儿，我便和薇儿妹妹都避了出来这回廊里……按理说也没有什么得罪了的地方罢？我也知道的，我和薇儿妹妹，一个来自越州，一个来自蜀州，自是比不得别人在京都里土生土长……可是……”

“可是……圣人都还说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越州、蜀州就是偏远些儿，也还是我大安朝廷的治下啊……她们怎么就能出口伤人，才见着我和薇儿妹妹往外躲，许是嫌我们躲得不够快不够爽利，才一见面，甚至是连屋子都不曾进得呢，就指着我们骂……骂我们是蛮夷，是丑女……”

“这是薇儿妹妹的表姐，不过是替我俩出头说了一两句回护的话儿罢了，竟是连累她也被古姐姐骂了一通……即便我们是蛮夷，来自偏远之地，可也是奉旨进京来的，也是这大安朝正经纪录在列的秀女，并不是我们自个儿给自个儿安上秀女名头来的……何况这薇儿妹妹的表姐还是正儿八经的京都人士，也是一般儿的被骂呢！若是……若是我们这等偏远之地来的就是蛮夷，就不该留在未央宫里，也求……也求嬷嬷和姑姑替我们往上头求个恩典，放我们家去罢……”

林薇在一旁虽然不插话，却也是连连点头，泪光闪闪，那帕子捂了下半张脸，却是更显得那双眼睛黝黑湿润，加上那伤心模样，活脱脱一个年轻时节对着承天帝委屈撒娇的高贵妃——尤其是落在姜嬷嬷眼里就更是了！姜嬷嬷跟着蓝太后多年，见高贵妃也多了，林薇连神态都像高贵妃在这一刻便被她确认无疑了！

本就有些儿偏心的姜嬷嬷这会子更把心都偏到了胳肢窝里头去了！一眼都懒得看向古琳那边仨，姜嬷嬷不由分说的就和孙姑姑说道：“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可闹出来也不好看，你且瞧着该怎么就怎么，且别为了什么家世什么京都外地的就偏袒谁！都是一般儿的秀女，都还未曾到得了皇上面前，就这般的……”

说着姜嬷嬷又看一眼石锦绣，半是说给石锦绣听的，半是给都在偷听偷看着的秀女们听的，冷冷提高了音量说道：“你们这群秀女也且别胡闹，尤其是那越州来的秀女，不过是件小事儿，还没到什么要闹着出宫家去的地步！求什么恩典不恩典的？皇上都还未曾传下旨意来呢，你们一个个的就闹腾什么？！不过她方才有句话倒是说得不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既然是奉了皇上的旨意来选秀的，既然是过了初选留在这桃华宫的，这规矩就按着宫里的规矩来！都以为是你们自个儿家的后院呢，想怎么耍威风就怎么耍？”

“我今儿且把话放在这儿了，你们也且听清楚了，虽说在这桃华宫里的都是奉旨而来的秀女，他日过了再选后便有好些就是这宫中的主子，我和孙姑姑也必然要对主子们恭敬些……可是！这还离着再选有些时日呢！况且也不是你们这所有的秀女都能在再选之后留在这未央宫里，也不是你们所有的人将来都当得起咱们当奴婢的一句‘小主’的！这再选之日，才是诸位去留的关键之时，在此之前，我还是盼着诸位能收敛收敛些儿诸位在家中的小姐脾气儿，好好的将今儿嬷嬷们教导给你们的宫规记熟了才是！”

“而且不仅是今儿的宫规要牢记，就是明儿的教导，往后的教导，诸位也最好是一一牢记才是最为妥当！无规矩便不成方圆，莫说是你们所在的这桃华宫，就是皇上所在的勤政殿，太后娘娘所在的慈宁宫，皇后娘娘所在的凤仪宫，都是要照着这宫规行事的！整一个未央宫里头，就没有什么法外之地！我今儿要说的就这些，盼着诸位在这桃华宫里能学会循规蹈矩和慎言慎行，将来也给奴婢们喊诸位一声‘小主’的机会才好！”

一众出来了的在外头看着的，没出来在屋子里偷听着的，还有事件双方这几个，全体秀女都认认真真的把姜嬷嬷这话听了进心，顿时这桃华宫里便流淌着一种让人心惊的安静……连着古琳和陈蔓蔓、袁丽娘仨，都忘记了还要申诉一回的初衷，只静静的在那儿站着听着想着……

乌泠到底是经历得比众人都多些，最早回过神来，缓缓屈身对着姜嬷嬷和孙姑姑一礼，朗声致谢道：“乌泠多谢姜嬷嬷和孙姑姑教导！必当循规蹈矩，慎言慎行！”

众秀女这才都惊醒过来，纷纷也都学着乌泠一般福身作礼，齐齐道：“多谢姜嬷嬷和孙姑姑教导！必当循规蹈矩，慎言慎行！”

姜嬷嬷和孙姑姑互相看一眼，交换个会意的眼神，又都一起去看反应最快的乌泠，孙姑姑在记忆里搜寻一回，记起来乌泠是谁了，便凑过去姜嬷嬷耳边低声说道：“这是镇国公府乌家的女孩儿，不是长房的，但她舅舅是林枫林将军……”

姜嬷嬷微微点头，也低声问道：“就是林将军的外甥女么？倒是没看出来，跟外祖家长相不是一个路数的，倒是长得还过得去……既然是她，那替那林薇出头，还说林薇是她表妹就说得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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