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墨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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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节（第2页）

&esp;&esp;两人一路绕过花园、一片草坪，转几个弯，走进最里面的一栋楼。

&esp;&esp;摁下电梯上行键，朱真擦掉眼泪，从包里掏出镜子开始补妆。

&esp;&esp;像是完成某种仪式，这场补妆，朱真格外认真。

&esp;&esp;先是散粉，再是眉笔、睫毛膏、眼影，最后是口红。

&esp;&esp;口红挑了支颜色最艳丽、最有气场的正红色——迪奥999，传说中的正宫娘娘色。

&esp;&esp;关洁尝试站在旁观者的角度看这件事，可看到平日可爱活泼的朱真成了这副样子，她忽然有点难过。

&esp;&esp;爱情可以塑造一个人，也可以毁掉一个人。

&esp;&esp;很不幸，朱真是被毁掉的那个。

&esp;&esp;补完妆，朱真神情恍惚地望着镜子里陌生到自己都认不出的人，苍白无力说：“西西，待会儿不要看。站在走廊等我，别进去，我不想你看见……那么疯癫的我。不然以后，我再也没办法从容面对你了。”

&esp;&esp;关洁吸了口气，扭头盯着浑身散发着死寂的朱真，点头答应：“好，我不进去。”

&esp;&esp;滴的一声——

&esp;&esp;电梯门缓缓打开，朱真绝望地闭了闭眼，提着包，动作沉重地迈出腿。

&esp;&esp;关洁也跟着走出电梯。

&esp;&esp;—

&esp;&esp;砰、砰、砰……哐、哐、哐……嘭、嘭、嘭……

&esp;&esp;屋里不间断地传出重物倒地声、花瓶破裂声、玻璃破碎声……

&esp;&esp;关洁站在走廊转角，上半身抵在墙壁，单脚垫起脚尖，仰头，阖着单眼皮静静听着屋里噼里啪啦的动静。

&esp;&esp;片刻，关洁睁开眼，双手搜了搜衣兜，从左右口袋里翻出打火机、烟盒。

&esp;&esp;捏住烟盒底端，关洁轻轻抖出一根，低头，张嘴咬出烟。

&esp;&esp;舌尖咬住烟嘴滚动一圈，关洁大拇指轻微用力摁下打火机盖，抬手捧住迎风到处窜的火苗，关洁弓腰凑近火苗，一点一点点燃烟尾。

&esp;&esp;烟点燃，关洁慢慢吸了一口，指间夹住烟，弯曲手肘，偏头，一言不发看向斜对面半开的房间。

&esp;&esp;屋里碰撞声、尖叫声、打骂声不断。

&esp;&esp;关洁听了几句，默默收回视线，低头面色平静地盯着自己的鞋尖。

&esp;&esp;啪啪啪啪——

&esp;&esp;屋里，朱真丢掉包，双脚踩上沙发，对着面前的杨竞文，一巴掌一巴掌地甩在他左右脸颊。

&esp;&esp;打了几巴掌，朱真死死咬着牙齿，眼眶通红地指着杨竞文骂：“你混蛋！”

&esp;&esp;“杨竞文，你去死！！你去死！你他妈去死啊！！”

&esp;&esp;“你当初怎么答应我的，你为什么！为什么要背叛我！你他妈知不知道！！！！！！我有多爱你！！！”

&esp;&esp;“可你呢，你在干嘛啊！！！！我挣的钱大部分都给你，你打游戏我支持，你没钱我给你。你呢！！！！你他妈背着我偷人！背着我跟人上床！”

&esp;&esp;杨竞文站在那儿，站在那儿，跟木头似的，一动不动，无论朱真怎么说、怎么闹、怎么打，他全程闭嘴，不回应一句。

&esp;&esp;朱真由最初的愤怒到绝望再到麻木，最后崩溃。

&esp;&esp;她死死抓住杨竞文的衣领，用力撕扯他的白色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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