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墨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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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节（第1页）

&esp;&esp;战长林道：“好。”

&esp;&esp;日上三竿，欢笑声似盘旋林间的喜鹊，喳喳不休，居云岫跪在庙堂里，眉目深垂。

&esp;&esp;扶风想着战长林今日的状况，忧心道：“郡主，这时候让长林公子去救赵霁，会不会太……”

&esp;&esp;他想说太狠心，却还是没敢直接说出口。

&esp;&esp;战长林三年前的所作所为固然可憎，但这三年，他真的是为肃王府付出了所有。

&esp;&esp;两年前，他们收到居松关写来的密信时，他认清“对不起。”

&esp;&esp;战长林骑着马一径朝白泉寺而去，抵达时，寺里死气沉沉，仿佛一切生机也都葬送在了昨夜的大火里。

&esp;&esp;战长林走到大雄殿后的方丈室，推门而入，住持不在屋中，他就近坐在榻前等候，等到夜幕四垂时，终于等来住持。

&esp;&esp;“不戒？！”

&esp;&esp;住持刚在前殿主持完寺中要事，回来看到战长林，吃了一惊。

&esp;&esp;昨夜战长林从天王殿里救出完慧能与佛像后，受了极重的伤，可他偏不肯留下来包扎，换上一身干净的僧袍后，立刻就走了。

&esp;&esp;住持始终记挂着他，这厢看他席地而坐，一脸憔悴，不免更加心疼，上前喊他起来入座。

&esp;&esp;窗外天已擦黑，住持点燃油灯，坐下后，把战长林看了又看。

&esp;&esp;“你这是……”

&esp;&esp;“我跟她谈了。”

&esp;&esp;战长林黯然开口，住持一怔后，长长一叹。

&esp;&esp;这两日，战长林一直歇在他房中，打入寺那夜起，便同他讲了重逢居云岫一事。

&esp;&esp;住持是知道战长林过往的，虽然不知他当年离开王府的真正内情，但也能猜到或有苦衷，只是这世上之错，岂是有苦可言便能挽回？遑论古往今来，又有哪面破镜是能真正重圆的？

&esp;&esp;住持叹罢，已从他黯淡神色猜出结果，竖掌道：“阿弥陀佛，既已覆水难收，不如早日放下执念，皈依我佛。”

&esp;&esp;战长林不吭声。

&esp;&esp;住持语重心长，倏而“苦海无涯，回头是岸”，倏而“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如此这般念了一通后，恳切道：“不戒，你可能懂？”

&esp;&esp;战长林如实道：“我不懂。”

&esp;&esp;今日在河岸，他跟居云岫第一次开诚布公，居云岫说他不信她，不爱她，不该以“保护”为由弃她而去，不该对她隐瞒真相，可是，难道爱一个人，就要眼睁睁看着她身陷险境，明知前路有杀身之祸，也仍要带她同行吗？

&esp;&esp;三年前他走时，没敢想自己能活下来，雪岭有二千人等着他，神医谷有居松关等着他，王府以外，还有那么多的暗坑、冷箭等着他，他只要稍稍走错一步，所有人都将万劫不复。

&esp;&esp;他几乎是抱着必死的决心走的，走时，自以为留给居云岫的是一条更安全的路，可是今天，这条路被彻底地否决了。

&esp;&esp;否决的理由不是居松关所说的糊涂，也不是世人所说的懦弱。

&esp;&esp;是居云岫斩钉截铁、一针见血的自私、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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