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墨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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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节（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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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相思被号角声惊醒之后，起床没多久，就听到外面声音嘈杂，她急急忙忙出了小院，见那两名士兵正往城中跑，不由叫住他们问起缘由。

&esp;&esp;其中一人焦急道：“女真大军正往这边来，监军大人和总兵吵了起来，要带兵从后方出城！”

&esp;&esp;相思一惊：“他出城做什么？！”

&esp;&esp;“不清楚，好像是说不能坐以待毙……”士兵含含糊糊说了一句，就飞奔离去。

&esp;&esp;相思愣怔片刻，随即朝着那两名士兵离去的方向追赶而去。

&esp;&esp;清寒雪天之下，号角声又起，呜呜咽咽撞击心神，让她恐慌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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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灰白云层集聚低压，漫卷了连山关上空，相思随着士兵们一路奔跑，喘息着赶到了队伍集合处。

&esp;&esp;后防城墙下黑压压军队正在集结，嘈杂人群中，相思一眼就望到了已经换上戎装的江怀越。

&esp;&esp;他正准备跨上战马。

&esp;&esp;可是他腿上还有伤，似乎发不出力，只能一手扶着马鞍保持平稳。杨明顺则在一边护着。

&esp;&esp;相思眼里一酸，差点掉下泪水。

&esp;&esp;她被人拥挤着到了近前，江怀越已坐上战马，正和杨明顺说着什么，她不敢在众人面前显出与他的关系，只好隐忍了悲伤，喊了一声：“明顺！”

&esp;&esp;江怀越望了过来，眉间微微一蹙，什么话都没说。

&esp;&esp;杨明顺回过头，见是相思，不禁一愣，随即上前焦急道：“姐啊，你怎么来了？这地方乱的很，你赶紧回去！”

&esp;&esp;“……你们，又要出去打仗了？”她攥着衣袖，眼巴巴望着杨明顺，心情低落得如沉深渊。

&esp;&esp;“对……姐，不要担心，督公安排好了一切。”杨明顺一边说着，一边回头望向坐在马上的江怀越。他紧握着缰绳，一身银色铠甲，在纷乱的军阵间仍有一种疏离冷清之感。

&esp;&esp;只是他此时望过来，默不作声地看着相思，眼里有千山万水，云深浪涌。

&esp;&esp;相思红了眼眶。她知道战役在所难免，可是他自从被敌军砍伤之后一直没有好好休息过，在追击下带着她拼死逃亡，在石牌楼那里为了她不惜性命，在大雪纷飞间又背着她艰难前行。那么长的路，那么深的雪，他耗尽了体力隐忍着伤痛，她都不知道他是怎么坚持下来，才把她背到了山洞。

&esp;&esp;好不容易到达了连山关，她本以为大人的到来会使得众将士庆幸惊喜，然而看他们的反应却令人失望。而今才过了一天，他就又要带伤出兵，虽然他如今坐上战马沉稳冷静，可是相思心里是真的害怕。

&esp;&esp;再骁勇善战的将领都不能保证每次出征能安全返回，大人呢？

&esp;&esp;而她现在甚至不可以表露一点点对他的不舍与担忧，将士们正在忙着集结准备出城，那个总兵费毅带着自己的手下站在高处冷眼旁观。

&esp;&esp;纷乱之中，戴俊梁挤过人群来到近前，向杨明顺道：“杨掌班，听说你找我？”

&esp;&esp;“来的正好！”杨明顺道，“我们要出城去了，你留在这里，毕竟……我姐姐还需要有熟人保护着比较安全。”

&esp;&esp;戴俊梁本来还想着要跟他们一起出城，然而看看目前的情况，再联系之前似乎有人窥视相思，倘若大家全都离开，把她留下也确实不妥。

&esp;&esp;江怀越看着他，缓缓道：“戴兄弟，麻烦你了。小杨的姐姐……需要人照顾。”

&esp;&esp;相思紧抿着唇望向他，戴俊梁看看两人，微带着叹息道：“我明白，你请放心。”

&esp;&esp;号角声幽幽响起，在低压云层下、苍凉城墙间回荡盘旋，战马嘶鸣腾跃，士兵们已经整装待发。站在高楼上的费毅向身边人冷哂：“现在威风凛凛的，出去之后你看着还会不会回来！”

&esp;&esp;“大人为何允许他带走人马？我们正是在严防死守之时，江怀越这样与大人离心背德，岂不是坏了大事？”

&esp;&esp;“他那些人马本来也不多，让他出去，扰乱女真人视线也好，只是死在外面别怪到我头上。反正先前已经几次狼狈不堪了，这次再全军覆没的话，我看荣贵妃也救不了他！”

&esp;&esp;城楼下，一声号令，后城城门缓缓打开。

&esp;&esp;队伍急速前行起来，相思还站在原处没动，被戴俊梁拉向后方。她本以为自己会哭，但是看着江怀越调转方向，策马离去的背影，她竟然硬是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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