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墨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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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节（第2页）

&esp;&esp;周瑶反手握着把手，轻扣上门，拎包往前走了两步才慢慢停下脚步，回头提醒关洁：“他刚睡着，你还是别进去打扰了吧。”

&esp;&esp;关洁站在原地不动分毫，既没往前迈一步，也没往后退一分。

&esp;&esp;周瑶还想说两句，话还没说出口，周远鸿的催促电话及时拨打过来。

&esp;&esp;想起周远鸿上午的警告，周瑶捏紧手心，凝视几眼关洁，咬紧牙，面带烦躁地转身离去。

&esp;&esp;等周瑶离开，关洁无声掀了两下单眼皮，走上前，握住门把，轻轻打开一条门缝。

&esp;&esp;门打开，关洁侧身走进病房。

&esp;&esp;住的病房，里面设备一应俱全，除了日常用品，不需要加什么东西。

&esp;&esp;关洁在门口站了几秒才抬腿往病床走，一走近就见祝政无声无息躺在雪白的棉被里，手臂上插着滴管，身上穿着医院的条纹病服。

&esp;&esp;脸色苍白、惨淡，没有半点血色。

&esp;&esp;他闭着眼，一动不动躺在床上，没有任何动静。

&esp;&esp;呼吸很轻很轻，轻到关洁伸手试探好久才感知到他微弱的气息。

&esp;&esp;确认完答案，关洁暗自泄了口气，随后拉开椅子坐下，将祝政从头到尾打量一遍，直到落到祝政右手才停下来。

&esp;&esp;目光从结实白皙的手臂一寸一寸往下移动，移到手肘、小臂，最后落到右手腕，落到右手腕那道大拇指宽的疤痕。

&esp;&esp;关洁的呼吸猛地慢下来，她捂住胸口，埋头深深吸了几口气。

&esp;&esp;吸完，关洁重新鼓起勇气看向那道疤。

&esp;&esp;陈川说得一点都没错。

&esp;&esp;那道疤又丑又难看，中间凸起、结了痂，呈紫红色，弯弯曲曲的，跟蜈蚣似的。

&esp;&esp;只透过疤痕，关洁也有足够的证据想象到祝政用钉子划过手腕的场面。

&esp;&esp;那绝对不是一下两下划出来的伤口，是数以十计、百计划的。

&esp;&esp;也不是一次两次能做到的，而是用各种各样的方式、力道，一遍又一遍，一次又一次地划的。

&esp;&esp;一遍一遍、一次一次地加深伤口，直到血肉模糊、直到血流成河才停止。

&esp;&esp;场面太过血腥，关洁不忍直视，只看一眼便匆匆移开视线。

&esp;&esp;只是这一移，便移到了床头柜摆的那束白玫瑰花束上。

&esp;&esp;关洁盯着那束鲜艳欲滴、纯白无瑕的白玫瑰，眼里满是惨淡、寂寥。

&esp;&esp;她低头望望身上的红玫瑰裙，又抬头看看那束白玫瑰花，忽然觉得人生真是太戏剧。

&esp;&esp;真的，真的只差一点，只差一点，她就释怀一切了。

&esp;&esp;我明明这么厌恶、这么憎……

&esp;&esp;凌晨四点半，床上的人渐渐转醒。

&esp;&esp;关洁守了大半夜，眼皮又酸又涩。

&esp;&esp;期间，她除了上趟厕所，没有任何走动，她就僵坐在座椅，眼神直勾勾地盯着祝政。

&esp;&esp;一直盯到他醒才转移目光，透过床，隔着只开三分之一窗帘的缝隙望向远处的天。

&esp;&esp;灯光映射下，天边泛起潮红，周边似橙似紫，隐隐融于夜色。

&esp;&esp;黑夜像怪兽张着嘴，露出獠牙，龇牙咧嘴地吞噬最后一点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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