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墨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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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洛还在疑惑之际，圆脸青年已诧异地问道：&ldo;小儿居然有姓名？你是贵人？&rdo;不等卫洛回答，他又说道：&ldo;既有姓名，想是识得字？你乃越人，怎地姓卫？&rdo;卫洛嘴蠕动几下，却不知该怎么回答他的问话。圆脸青年哈哈一笑，看向她的目光中添了几分友善，不止是他，周围的几人看向卫洛的眼神中也友善多了。只听圆脸青年叹道：&ldo;既是良家子，那这等杂货便不干你事。人生下来便分了贵贱，小儿真有福气，不似我等，不说姓，连名字也没有。&rdo;说罢，他肩起一捆竹竿跟在人群后，向荒原中选好的扎营地点走去。卫洛连忙跟上，她讷讷地说道：&ldo;大哥，我也能做事的。&rdo;圆脸青年呵呵一笑，摇头说道：&ldo;弟身小体弱，又是有名有姓的良家子，此种低下之事与你无关。&rdo;原来有名有姓就是贵人啊？卫洛大是好奇，却也不敢开口询问，生怕一不小心便显露了自己的无知。她屁颠屁颠地跟在圆脸青年身后，问道：&ldo;敢问大哥如何称呼？&rdo;圆脸青年头也不回地说道：&ldo;我无名姓，你唤我为十七便可。&rdo;卫洛从善如流，连忙叫道：&ldo;十七大哥。&rdo;与卫洛一起靠双脚行走的众人，显然是车队中的杂工。漠漠荒原上，那些骑马或坐牛乘驴的人如贵客一样肃着手，静等着他们扎好营帐。众杂工做这种事做得多了，行动十分迅速，不过二刻钟，荒原上便升起了大大小小的营帐。同时，居然还有数十堆火焰烧起，火焰上，众人搬出一只只剥皮去肚的肥羊架上熏烧起来。而在火堆的旁边，一众侍女拿出麻布垫在糙地上，再在麻布上摆好榻几，不一会功夫，荒原中已是营帐林立，人声鼎沸，酒香飘香了。众杂工直到把事忙完，便也架起火堆。与别的火堆不同的是，他们的火堆上架着一只只巨大的铁锅，众人纷纷把米梁和野菜一股脑儿扔入锅中翻煮。卫洛见众人都坐下了，便也挨着十七坐着。十七侧过头来打量了一眼卫洛，笑道：&ldo;仔细看你小子，还真有良家子的风范。&rdo;卫洛听不出他这话是表扬还是贬损，只是笑了笑。她垂下眼敛，轻声说道：&ldo;纵是良家子，遇上山匪也只能沦落异乡，性命难保，肚腹难填。&rdo;十七大点其头，他似乎被卫洛的这番话引动了心思，双眼失神地盯着火堆发起呆来。卫洛看向他失神的模样，忍不住低声说道：&ldo;大哥是何时加入车队中？&rdo;十七回过神来，他伸手拿起几根干柴扔到火堆中，叹道：&ldo;我的所遇与你一般。我原是走商的旅人，遇到了山匪财物尽失，回家无望。&rdo;说到这里，他笑了起来，&ldo;幸好运气不错，遇上了眉大家的车队，才苟活至今。当初遇上的若是权贵，怕是已成奴隶。&rdo;他说到这里，转头看向卫洛笑道：&ldo;你这小儿，&rdo;这几字一出口，他便觉得不妥，忙又改口道，&ldo;弟运气也是甚好。这等年岁孤身在外行走，遇到强横武夫难免化作白骨，遇到权贵又成奴隶，一样的生死由不得自己。只有在眉大家这样的车队中，我们才可填饱肚腹的同时还保得性命在。&rdo;这番话大大地出乎卫洛的意料之外，她本来还心心念念离开这车队，现在听来，她能加入这样的车队，实是运气很好？卫洛的脸色白了白，她垂下眼敛，心中百般思量着。这十七的话她只信了五成。皱了皱眉，卫洛暗暗想道：那就再呆上几天，了解一下这世界的情况再说。屹城这会功夫，大锅里的大杂烩终于熟了。闻着它散发出来的，带着烂叶子的香味，卫洛的胃咕咕地闹了起来。可怜的她，连吃了好几天的青豆后，闻到这种猪食都觉得奇香四溢，美味无比。这种大杂烩汤水淋漓，份量十足，杂工们人人可以吃得尽兴。卫洛一连吃了三碗后，终于打了一个饱呃。和杂工们一起收拾好锅碗，处理好火堆后，卫洛跟在十七身后，钻入了一个营帐中。这营帐很大，里面密密麻麻地睡满了人。卫洛一进去，一阵脚臭味，体臭味和汗臭味便盈满了鼻腔。这臭味如此浓烈，使得卫洛的胃中一阵翻滚，差一点把刚刚吃下去的食物全部吐了出来。她一刻也呆不下去，便屏着呼吸急急地退出了营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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