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墨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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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节（第1页）

&esp;&esp;贺颜以晚辈自居，见要说到正题了，敛目端坐，静心聆听。不需要她说话的事情，程先生不会让她掺和；需要她表态的事情，程先生便是想拦也拦不住——她已经隐隐猜到张夫人的来意，此刻只希望自己猜错。

&esp;&esp;张夫人听得出程静影的话有所保留，笑道：“那孩子与清梧的性情有几分相似，本是冰雪聪明，而今长大了，心思便难以全部放在课业上。”

&esp;&esp;程静影回以一笑，心说那你让她来书院干嘛？既然不能兼顾课业，就留在家中专心考虑杂七杂八的事情好了。

&esp;&esp;“这事情要我怎么说呢？”张夫人显得很是为难，踌躇片刻才继续道，“实不相瞒，汀兰有了意中人，且就在书院。我与阁老思来想去好些日子，觉着也只有托书院的人说项。”

&esp;&esp;程静影讶然，想起一两件旧事，便觉得是情理之中。

&esp;&esp;不论是出于儿女情长，还是出于对张家前程的考量，陆休一日不成婚，他们便会一日不放松地盯着。

&esp;&esp;陆休本人的惊才绝艳，身后的陆家在士林中的影响力，惦记的门可做。

&esp;&esp;“陆休如果肯将就着娶汀兰，之前便不会与清梧分道扬镳。你们真是一点儿也不了解他。”张阁老眼中渐渐有了寒意，“清梧的事，便是你我教女无方之故，让她堂堂的沈夫人根本不知自己斤两，眼下你居然做出这等事，初衷再有情可原，也离不了一个蠢字。”

&esp;&esp;张夫人自茶楼便在强忍着的泪，簌簌掉落。

&esp;&esp;“罢了，哭哭啼啼又有何用？”张阁老沉声道，“日后安分守己就是，贺小姐不会再寻你们的不是。她爱惜的，只是她恩师的名声。年前你们祖孙两个，便在房里抄写经书吧。”

&esp;&esp;张夫人哽咽着称是，行礼退下，回了内宅。

&esp;&esp;翎山书院那边，到了第二日，程静影才私下里与陆休说了张汀兰的事，笑道：“你家小气包子发起威来，吓人得很呢。”

&esp;&esp;陆休不由想起昨日颜颜为自己沏茶的事，心里暖暖的，不知何故，还有点儿酸酸的。颜颜真的长大了，开始护着自己了，是这样复杂的感受。他摸了摸下巴，“即日起，书院添一条规矩，自山长到仆役，白日里会客只能在花厅。”

&esp;&esp;程静影欣然称是。

&esp;&esp;陆休在书院转了一圈儿，到听雪阁找到糖果罐，抓了一把窝丝糖。回到外书房，走到贺颜近前，把糖果放到她手边。

&esp;&esp;贺颜先是一愣，抬眼对上先生和煦的视线。

&esp;&esp;小时候，她功课进益明显的时候，先生便会奖励她一把窝丝糖，但在那时会淡淡叮嘱一句：“省着吃，这东西坏牙。”

&esp;&esp;她歪了歪头，绽出璀璨的笑靥。

&esp;&esp;陆休回以比目光更柔和的一笑，转身回到自己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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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一间滇西菜馆里，莫坤愁眉不展，对蒋云初说着心中疑虑：“端妃那边，还真有点儿邪的，我忙了这些天，硬是一点儿消息都打探不到，之前打的那个小盘算，根本就没处下手。”想要对方出个主意，给他划出个道儿。

&esp;&esp;生出梁王那种人的宠妃，自然是有些头脑的。蒋云初喝了一口酒，“我给你想想辙。”十二楼在宫里也有眼线，但是轻易不会动用，眼下他也不会，有大总管索长友在，打开端妃宫里的缺口，不过是小事一桩。

&esp;&esp;莫坤惊喜，由衷叹道：“哎呀，你蒋侯爷简直就是我的福星、救星和财星啊。我这命也他娘的太好了！”

&esp;&esp;蒋云初撑不住，笑了，“欠你的。你压根儿就是一讨债鬼。”阿洛跟莫坤一比，那就是小巫见大巫。

&esp;&esp;莫坤哈哈地笑着，起身为他斟酒，“没法子啊，谁让你摊上我这么个主儿了呢？”

&esp;&esp;转过天来，上午，蒋云初与皇帝扯了一阵子闲篇儿，直言不讳地请假半日，言明要去翎山书院。

&esp;&esp;书院有他的恩师，又有他的小青梅，自然少不得前去。皇帝喜欢他这份儿坦诚，当即准了，顺带着不过名录地赏了贺颜一些上好的皮子、小手炉、金玉摆件儿。照拂宠臣的事情，他已做惯做熟。

&esp;&esp;蒋云初谢恩。人再不是东西，手里的物件儿也不需担干系。出宫后，他命人直接把皇帝的赏赐送到贺府，下午，带着雪狼去见贺颜。

&esp;&esp;贺颜从外书房回到住处的院中，一眼就望见一条通体雪白威风凛凛的大狗，站在蒋云初身侧。

&esp;&esp;“嗳，哪儿来的？”她注意力完全被雪狼吸引，“真漂亮，多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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