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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年家里的钱都用在身上,你再给奶奶四十两,让她留着给二姐跟双喜。剩下二十两,你就帮我存着,以后再有什么开销,咱们先用这個钱。”
见儿子连钱的用途都安排好,陈启还是不免担心道:“恒儿,你跟爹说,这钱拿的踏实不?要是不行,咱就送回去。”
“放心吧,爹。这是知府大人的意思,那户盐商应该没有假传号令的胆子。既然每个案首都有,我们不拿反倒会招人恨。传出去就是坏了他人的名声,来成全自己。伱说儿子说的是不是。”
陈恒一通分析,陈启听完细想还真是这么一回事。大家都是凭本事拿的,你非要装清高,弄的自己特立独行,这样的人就算是在山溪村也会被戳脊梁骨。
既然心中的担忧放下,陈启不免开始头疼起如何保存这张银票。他最后使了个办法,用布将它包起来贴身保存。
晚上俩人挤在大通铺时,陈启还有些不放心的用手挽住陈恒,两父子胸贴背,正好把一百两夹在中间。
陈启平日是个倒头就睡的庄稼人,此刻反倒成了惊弓之鸟。弄得陈恒哭笑不得,只得开口宽慰他:“爹,安心睡。以后咱们家会越来越好的。”
陈启闷哼一声,良久才道:“爹都知道,有恒儿在,咱们家就是会越来越好。爹就是觉得太快了,都没好好照顾你长大,你已经比爹厉害多了。”
陈恒古怪的笑道:“那你能松开手不,这样睡,我不踏实。”
“这样睡,爹才能踏实点。你一个小孩子,凑合着睡睡就成了。”
“……”
…………
…………
五日后,就到了陈恒参加府试的日子。照例是天蒙蒙亮便要起床洗漱,陈启替陈恒收拾好行囊后,就开始前往贡院。
是的,贡院就是时下专为科举设立的考场,场面比起泰兴县明显上了一个台阶。这次与陈恒联保的书生都来自泰兴县,作保的廪生也不用换,还是之前那个。
只是比起泰兴县时的二两银子,这次的保费涨到了三两。让人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只能说不愧是扬州城,什么东西都要贵上一分。
酒足饭饱后,自有下人扶着梅翰林回房休息。
冯朱虽是从头作陪到尾,但劝酒这种事自有婢女来做。他从头到尾喝的也不过十几杯之量,此刻他还能坐在躺椅上,享受着侍女的服侍,一边听着季管事的禀告。
“要你这么说,今天这帮书生里,也没有什么可用之人?”冯朱测过身,又拍拍后背的位置,示意婢女加重一下力道。
“老爷,二百两就能让他们眉开眼笑。这样的人,又当得了什么大任呢。”季常贵站在一旁。
“喜欢钱财有什么错。天下爱财的人,那么多。只是可惜他们都把握不住一句:取之有道。是这么说的吧?”
“老爷博学。”
冯朱轻哼了一声,季常贵作为府内的大管事,很得他的信任。纵然偶尔有些犯蠢,他也不在意。毕竟用钱是买不来死心塌地,但是钱加上诚心相待,却可以无往不利。
“那个七八岁的小孩,是怎么回事?你怎么看他的?”
“他是泰兴县的案首,叫陈恒。因为年龄小,他说不会喝酒,我也就没劝他了。他在宴上吃的很少,话也不多。”季常贵开始回忆起陈恒今夜的举动,“恕小的眼拙,没看出什么东西。”
“你这不是看出东西来了嘛。”冯朱笑了一声,想着左右不过是个孩子,也就没当回事。两人的话题,又回到明日怎么招待梅翰林上。
“老爷,真的有必要如此款待他吗?这老头,要是在朝中有人,也不至于落得来扬州当学正的落魄下场。”
“你懂什么,这世上有的是不能成事的人。可要他们去坏事,往往都是一干一个准。”冯朱摇着头,憧憬道,“你自己想想,以后的扬州书院里,总揽一州之才。梅翰林在其中,能教出多少替我们说话的人。”
“林如海既然给我们点了一出定军山,这次就让我们演一演卧薪尝胆。也让别人看看,究竟是谁的戏更高明。”
季常贵正要出口称赞,门外突然响起求见声。得到冯朱的首肯后,那人便小步跑进来。季常贵一看,竟然是黄管事。
“有什么事。”
“老爷,刚刚有下人跟我禀告,在书生那桌上,有人遗留了一百两。”黄管事从袖中取出银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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