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墨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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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节（第2页）

&esp;&esp;垂柳依依，笼烟长堤。碧波粼粼的秦淮水荡漾着云影变幻，画船绕城之后，又缓缓停在了石岸边。

&esp;&esp;程亦白与江怀越辞别，准备离去。

&esp;&esp;“先生，我还有疑惑未解。”江怀越忽然叫住了他，“云岐云大人，在那场变故之中，到底是怎样的身份？他又是如何得到至关重要的证据？”

&esp;&esp;程亦白淡淡道：“只是细枝末节，不必过多推敲了吧？”

&esp;&esp;江怀越又道：“那么金玉音呢？先生刚才说，她是太后和辽王安插的棋子，然而她如今贵为贤妃，身份今非昔比，一旦为万岁诞下龙子，岂不是坏了辽王大事？”

&esp;&esp;程亦白笑了笑：“辽王自然会有安排，这后宫之事，倒也不是我能涉足的范围。”

&esp;&esp;“我还以为以先生在辽王府中的身份，应该对金玉音也有深切了解，原来是我妄断了。”

&esp;&esp;程亦白摆了摆手，示意不必再说，意态闲适地出了画船，登上石岸后，渐渐消失于繁华街头。

&esp;&esp;幽寂的船中，江怀越望着空空如也的对面，静坐了许久。

&esp;&esp;桌上的那个“桢”字，早已淡退不见。只留下一滴浅淡水珠。

&esp;&esp;他用茶杯碾过，在桌上抹出一道水痕，随后起身离开。

&esp;&esp;走上船头，却未上岸，对岸又驶来一艘华丽画舫，摇摇荡荡笙歌缭绕。有人在窗内欢笑，他在两船交错之时，敏捷地跳上对面船只的甲板，径直弯腰进了船内。

&esp;&esp;熏香芬芳，满室珠光。

&esp;&esp;一桌子美酒佳肴，似乎还没人开动。

&esp;&esp;靠在窗口的青年锦衣玉冠，见他进来了，不由哀叹道：“你们这是在船上讲经吗？谈了那么久，我等得都要睡着了！”

&esp;&esp;江怀越摇了摇头，只望向抱着琵琶坐在一边的相思。

&esp;&esp;“你见到他了？”

&esp;&esp;她点了点头，神情端肃。

&esp;&esp;“怎么样？认得出来？”

&esp;&esp;相思挺直了身子，缓慢而又有力地道：“大人，当年谎称是你的随从，将我从淡粉楼骗出去，与那白裙女子一伙的，就是刚才从你船上走出的男子。”

&esp;&esp;

&esp;&esp;画舫渐渐驶离了石岸，依旧顺着柔波荡去。江怀越听了相思所言，并未露出震惊神色，只是静默坐在桌前。

&esp;&esp;相思不禁问道：“他到底是什么身份？当初借着你的名义和那个白裙女子骗我出去，难道也是辽王的意思？”

&esp;&esp;江怀越忖度了一下，道：“那件事，恐怕不一定是辽王的意思。”

&esp;&esp;“他不是辽王的幕僚吗？难道还敢擅自做主？”宿昕见他们不动，只得顾自饮酒吃菜，面露不屑神色，“依我看别把他们放在眼里，就算是辽王……成日里求仙问道的，也不是什么有谋略的人。”

&esp;&esp;相思却道：“那说不定是他故意这样做，好让人觉得他不求上进？”

&esp;&esp;“不管是真是假，眼下这个幕僚既然露面了，他的意图也该明显了吧？”宿昕向江怀越道，“他是不是以相思的身份为要挟，让你交出东西？”

&esp;&esp;江怀越淡淡道：“不完全是。”

&esp;&esp;宿昕顿滞了一下，放下酒杯：“那他还想干嘛？！”

&esp;&esp;“……暂时不方便说。”

&esp;&esp;宿昕完全没想到他会这样回答，愤愤然道：“好啊江怀越，别人是过河拆桥，你这还没过河呢，就想把我给架空了？”

&esp;&esp;“小公爷误会了，其中详情关乎我的家事，确实不好直说。”江怀越顿了顿，又道，“不是每个人都能像您一样，出身体面世袭簪缨的。”

&esp;&esp;原本还耿耿于怀的宿昕听了这话，无端感到几分舒适，在他感觉中，江怀越这言语间似是向他低头，于是又显出大度的样子。“这也没什么，我还不稀罕呢。不过你的家事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还会被他拿来作为把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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