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墨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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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夕颜从善如流，小口小口地喝着水囊里的冰水：&ldo;从这里到伏牛山要走几天？&rdo;福伯笑道：&ldo;这里就是伏牛山了！&rdo;顾夕颜有点意外。段缨络解释道：&ldo;这伏牛山在平河郡和平川郡交壤处，贯穿晋地八百多里，因形状像一头趴着的老牛而得名。我们这是在伏牛山的牛尾峰，从这里一直向前走，走到牛肚口往西就进了陵州境内。虽然道途崎岖，天气恶劣，但胜在人烟罕至，可以避开晋军和燕军……少很多麻烦。&rdo;顾夕颜明白她的意思。如果晋军，可能会被当成燕军的奸细；如果遇到了燕军，可能会因与齐灏的关系而被误会；如果要是遇到两军交战时，那就更危险了……从这里偷偷进入陵州，也未尝不是一个好办法。大家当天晚上就在山洞里休息。第二天一早，三个人又轮流着给顾夕颜当&ldo;担夫&rdo;，晚上是在一个坍塌的小木屋里过的夜。第三天晚上，她们是在一个背风的大岩石后面过的夜。顾夕颜趁着福伯背他的时候问道：&ldo;您对这伏牛山很熟悉吧！&rdo;刚好风雪小了点，没有了逆风吹面，福伯回答得很畅快：&ldo;嗯。我是在伏牛山里长大的，伏牛山的牛头坝在燕地境内的关内郡，平常我帮着门里传递消息，从燕地到晋地只要七、八天，比走驿道还快。只是伏牛山里险境丛丛，寻常人不敢走而已。&rdo;跟着后面的段缨络侧着头望着他们。顾夕颜笑道：&ldo;我听段姑娘说，伏牛山里还有温泉，在什么地方？&rdo;福伯笑道：&ldo;在牛头坝那里。燕地天冷，有很多达官贵人都在那里设别院。我们修罗门在那里也有一座别院，叫&lso;绿萍&rso;，不过规模很小，地泉水引不到那里，但四季如春，绿树成荫，景色也是很漂亮的。&rdo;&ldo;就是我上次和你过的。&rdo;段缨络也加入了谈话的圈子，&ldo;那时候伺候师傅，就住在那里。&rdo;&ldo;哦！&rdo;顾夕颜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ldo;那里最漂亮的别院是谁家的？&rdo;福伯笑道：&ldo;当然&lso;红袖招&rso;了。那里是燕国公的弟弟齐潇齐大人的私产。原来也是燕国公府的别院，现任的燕国公齐灏不太喜欢这些东西，分家的时候齐潇要，就给了齐潇。我们修罗门的&lso;绿萍&rso;原来也是燕国公府的产业，后来赏给了我们。当年我还曾经去过，名字和别院可相配了，满眼浓翠。我就寻思着，要是燕国公家的产业每个都和名字相符，那&lso;红袖招&rso;里是岂不是养了很多的美人，哪天我也要是能到那里去看看就好了……&rdo;说完，他慡朗地大笑起来。顾夕颜也被逗乐了。段缨络在一旁少见的娇嗔：&ldo;福伯，你可别乱说话！&rdo;她的话，惹来福伯一阵大笑，他悄声地对顾夕颜道：&ldo;十二姑从小就这样拘谨，所以她从不和师兄师姐们玩，总是呆在师傅身边……功夫到是好，就是人呆板了一些……&rdo;福伯说起段缨络小时候的事来，气氛变得和乐融融起来。到了晚上，她们在一个山洞里休息，顾夕颜照样是喝她的冷水。福伯笑道：&ldo;嗯，明天下午我们就能雪海了，晚上就能到洪台过夜，姑娘到时就能有热水喝了。&rdo;只走了四天。&ldo;这么快啊！&rdo;顾夕颜叹到。福伯眼神明亮的像太阳：&ldo;不快，不快。要不是顾及你身子骨不好，我们早就到了。&rdo;顾夕颜也笑，眼睛弯得像月亮。雪海真的是一片雪的海洋。顺势而下的山坡，都堆积着厚厚的雪块，均匀而细腻，皑皑茫茫，大地和天空被雪混成了一体。偶尔有风刮起，雪粉飞扬，大地间就笼罩上一层银色的雾，在日光中闪烁着绚丽的光芒，透着圹野间鲜洁的气息，清冷又纯洁。顾夕颜不由大大地吸了一口气。福伯像孩子似的，大呼一声滚了下去，在雪地里留下一个深深浅浅的槽。段缨络发出呵呵的笑声，像一个蹁跹的蝶儿轻盈地追了过去。莫大夫也露出亲切和蔼的笑容：&ldo;青峰，我们也别落得太远。&rdo;背着顾夕颜的江青峰理了理肩头的牛皮带子，一本正经地延着福伯留下的槽朝前走着。雪海的尽头，是一片密林。那些落光了叶子的树木上，挂满了毛茸茸亮晶晶的雪球儿。她们经过时带来的气流打扰了那些雪球儿，它们不时从树上抖落下来，把玉屑似的雪末儿扬进顾夕颜的身上，好像在责怪他们的不请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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