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墨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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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坦白（第1页）

房间内，一片静谧，只有偶尔传来的水沸声，打破了这份宁静。当张风双手捧起那盏香气四溢的茶，恭敬地递到姬长发面前时，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感激与尊重。“多谢姬老宗主。”这四个字，不仅仅是对姬长发提供信息的感谢，更是对这位老者深厚底蕴与高尚品格的致敬。

姬长发轻轻接过茶盏，微微一笑，那笑容中既有释然也有几分无奈。“你想知道的事，现在都已知道了么？”他的声音温和而深邃，仿佛能洞察人心。张风点了点头，心中虽有千头万绪，却也明白，此刻的沉默或许是最好的回应。

茶香袅袅升起，与空气中的尘埃交织在一起，营造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氛围。姬长发轻抿一口茶，那神情仿佛是在品味人生的甘苦。他严肃沉重的面容在这一刻似乎有所缓和，但眼中的悲哀却愈发浓厚，那是对过往的怀念，也是对未来不可知的忧虑。他缓缓合上眼帘，喃喃自语：“这杯茶，的确比方才那杯茶好喝得多。”这句话，既是对茶的评价，也是对当下心境的一种抒发。

张风凝视着姬长发，心中充满了疑惑与敬畏。他实在难以揣度这位睿智老者的心思，更不知道他究竟已洞悉了多少自己未曾言明的秘密。终于，他忍不住开口问道：“姬老宗主难道没有什么话要问在下的么？”

姬长发沉默片刻，随后淡淡道：“毒老鬼是否已故去了？”这句话问得随意，却仿佛触动了张风心中的某根弦。他深吸一口气，回答道：“还没有，外界传闻是他故意而为。”再次奉上一盏茶，张风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复杂的情绪，既有对姬长发关心的回应，也有对自己处境的无奈。

姬长发只是轻轻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他的沉默，让张风更加感到这位老者的深不可测。张风缓缓站起身，心中涌动着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作一句：“不知姬老宗主能不能让晚辈和令徒姬如雪说几句话？”

姬长发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该说的话，总是要说的，你们去吧！”简短的话语，却仿佛为张风和姬如雪打开了一扇通往彼此心灵的门。

姬如雪闻声站起身，她的身影在帘外显得格外修长而优雅。她向姬长发行了一礼，那动作中既有尊敬也有不舍。随后，她悄然退出房间，留下张风与姬长发相对而视。姬长发并没有立刻说话，只是静静地望着姬如雪离去的方向，直到她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视线中。这时，他才缓缓张开眼睛，望向张风，那眼中的含意复杂而深邃，仿佛有千言万语想要诉说却又最终选择了沉默。

姬如雪终于展露了一抹温婉而深邃的笑容，那笑容中既有释然也有几分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你虽然没有当面揭穿我，但我并不因此感激你，”她轻声细语，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凉意，“那不过是因为你害怕姬长发会因此伤心，对么？现在，我们不妨坦诚相对，你究竟已经知道了多少？”

张风闻言，目光深邃地望向姬如雪，缓缓道：“我已窥见了许多真相的碎片，却也仍有诸多迷雾未曾拨开。”他的语气平静而坚定，仿佛是在进行一场无声的较量。

姬如雪微微一笑，那笑容中既有挑衅也有几分自嘲。“你知道了些什么？又还有哪些未知？”她的话语如同春风拂面，却暗藏锋芒。

张风叹了口气，道：“我已知晓，你乃是石天仇的掌上明珠，更是杨辰的亲生姐姐。然而，我好奇的是，你又是如何得知杨辰是你的亲兄弟？姬长发，那位慈祥而威严的老者，他绝不会轻易向你透露这样的秘密。”

姬如雪的眼神瞬间变得深邃，仿佛穿越了时光的长河。“这其中的缘由，你本可轻易揣测，”她轻声说道，“先父离世时，我虽年幼，但七岁的我，已非全然懵懂。那些记忆，如同烙印一般，深刻而清晰，永远镌刻在我的灵魂深处。”

张风闻言，不禁摇了摇头，叹息道：“你或许懂得太多，这既是你的幸运，也是你的不幸。”

姬如雪微微一笑，那笑容中既有得意也有无奈。“你自然也已明了，‘醉仙饮’的失窃，乃是我一手所为。”她的话语中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自信。

张风苦笑，道：“不错，‘冰云仙宫’虽为女子修行圣地，严禁男子涉足，但你身为女子，自然能轻易进出。那位多情的姑娘，为了你的弟弟杨辰，甘愿牺牲自己，这份深情，实在令人唏嘘。”

姬如雪的笑容中多了几分温柔与怀念。“她是个纯真而勇敢的女子，面对诱惑，她选择了爱情，也选择了死亡。她走得无怨无悔，我又何必为她惋惜。”

张风凝视着姬如雪，心中五味杂陈。“你真是个奇特的女子，无论多么狠辣、多么不堪的话语，从你的口中说出，都仿佛被赋予了某种魔力，变得温柔而文雅。”

姬如雪神色未变，继续笑道：“你自然也已猜到，我费尽心思盗取‘醉仙饮’，是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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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风沉声道：“轩辕晃与姬长发，皆是修为高深、难以轻易撼动之人。你需要一种既能致命又不留痕迹的毒药，来达成你的目的。”

姬如雪点头，道：“你说得完全正确。”

张风继续道：“在那石桥之上，冒充石天仇的，便是你。闫苍风、叶南天、独孤无双、吕春阳，这些江湖中的佼佼者，皆死于你手。而万剑城中，以蜃术遁形，杀害澹台明月的，同样是你。”

姬如雪坦然承认，没有丝毫犹豫。“不错，这一切都是我做的。”

张风叹了口气，道：“那日我在万剑城中偶遇的万小青，想来也是你的化身。你在暗中调查你母亲公孙婉儿的下落，那份执着与坚韧，实在令人敬佩。还有，我在海面上遇到的上官瑶，也是你吧？我本应有所警觉，却未曾料到，连琴声都不愿沾染杀气的姬如雪，竟会如此深藏不露。”

姬如雪微微一笑，道：“你不必自责，每个人都有疏忽的时候。我不过是利用了你的这份信任与疏忽。”

张风苦笑，道：“落霞山庄中，那突如其来的暗器，也是你所为吧？”

姬如雪点头，道：“不错，那是我为了阻止你继续追查下去而采取的必要手段。”

张风眉头紧锁，道：“我始终不明白，你为何要杀害朱墨庄主？他与你母亲之间，究竟有何恩怨？”

姬如雪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而决绝。“任何与家母有过瓜葛之人，我都不能让他们活着开口。我做事向来谨慎，绝不允许任何潜在的威胁存在。”

张风闻言，心中一凛，道：“所以，你也曾想过要杀我？”

姬如雪叹了口气，道：“我从未想过要与你为敌，但我也不能让你成为阻碍。我早已对杨辰说过，修仙界中若有一人能揭穿我们的秘密，那人必定是你——萧风。”

张风苦笑，道：“在无量岛石桥之上，你曾多次试图置我于死地。我虽不怪你，但云瑶的死，我却无法释怀。”

姬如雪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歉疚，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我早已料到你会派云瑶前往冰云仙宫打探消息，所以我提前布局，在万剑城边设下陷阱。我并非无情之人，但在这场棋局中，每个人都是棋子，包括我自己。”

张风沉默片刻，道：“一个人太过聪明，未必是件好事。它让你在棋局中游刃有余，却也让你失去了许多珍贵的东西。”

姬如雪微微一笑，反问道：“你自己难道就很愚笨么？若非你足够聪明，又怎能活到今日？”

张风苦笑，道：“我现在才明白，我远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聪明。否则，我早就该想到，在关键时刻，你或许会为了保全秘密而牺牲杨辰。”

两人之间的对话仿佛一场无声的较量，每一个字句都蕴含着深意与锋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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