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墨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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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节（第2页）

&esp;&esp;陈飞麟回答他：“字面意思。”

&esp;&esp;他把那两句话放在心里反复琢磨，然后就明白了。

&esp;&esp;是啊，做错事的人是他，陈飞麟凭什么要躲？

&esp;&esp;自嘲地笑了笑，他说：“你说得没错，罪魁祸首是我，应该是我没脸见你才对。”

&esp;&esp;陈飞麟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esp;&esp;陈洛愉摇着头：“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可以做什么才能补偿你。”

&esp;&esp;“你觉得我是为了补偿？”陈飞麟问他，“你真是这么想的？”

&esp;&esp;这次轮到他无法回答了。

&esp;&esp;许久之后，陈飞麟又抬起他的脸，要他看着自己：“你还是不明白那句‘我们是共犯’的意思。”

&esp;&esp;“如果当时我和你的处境对调过来了，你会怎么做？”

&esp;&esp;陈洛愉怔怔地看着陈飞麟。

&esp;&esp;他会怎么做？

&esp;&esp;陈飞麟问他会怎么做？

&esp;&esp;这还需要想吗？

&esp;&esp;他推开陈飞麟的手，双臂紧紧抱住了陈飞麟的脖子，尽力克制住自己的声音不发抖，他要让陈飞麟听清他说出的每一个字都是肺腑之言。

&esp;&esp;“我也会和你一样！”

&esp;&esp;我会保护你，就像你保护我那样。

&esp;&esp;怀中的人没有动过，但他能感觉到，在他说出这句话后，陈飞麟僵硬的脊背慢慢放松了下来。

&esp;&esp;对面墙上的电视机倒映着床，他看到陈飞麟像以前一样被他抱着，又因为倒影不够清晰的缘故，那人放在身侧的手像是也在抱着他。

&esp;&esp;心头泛起一阵酸，他忽然就忍不住了，像以前那样把脸埋进陈飞麟的颈窝里蹭，意识到陈飞麟还是没有推开他后，他说：“哥，我们还能在一起吗？”

&esp;&esp;这一次等待陈洛愉的，是更长久的沉默。

&esp;&esp;其实他在问出这句话时就后悔了。

&esp;&esp;上一刻他还在忏悔，跟陈飞麟说他会去自首，下一刻他就在问他们能不能复合。

&esp;&esp;他惹了那么大的麻烦，把陈飞麟的前途都赔进去了，他凭什么认为陈飞麟可以带着这些年的记忆重新选择他？

&esp;&esp;他们已经不年轻了，早已没了那时在大学校园里的热情，各自的想法也复杂了许多。回想着认识的短短一年，哪怕有很多美好的回忆，也终究不够抵消最后惨淡的结局。

&esp;&esp;就算现在的陈飞麟肯原谅他，他也不应该再自私地用感情困着陈飞麟。

&esp;&esp;还不等他说服自己放下手，陈飞麟先替他做了选择。

&esp;&esp;他的手臂被拉开了，陈飞麟说：“再睡一下，离天亮还早。”

&esp;&esp;看着陈飞麟转身起来，他又伸出手去拉那人的衣袖。在陈飞麟回头看过来时，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却更用力地拽紧陈飞麟的袖子。

&esp;&esp;陈飞麟看了他一会儿，坐下问道：“有话就说吧。”

&esp;&esp;陈洛愉憋了半晌，道：“你还没把当时的事发经过告诉我。”

&esp;&esp;陈飞麟问他：“看完手机你都记起了哪些？”

&esp;&esp;“差不多都记起来了，但我不知道陈元鑫是怎么出事的，还有后来你的那些……”关于陈飞麟被警察带走以及拘留的话他说不出口，只好含糊地带过去，又道，“还有就是我为什么会忘记你的原因还是想不起来。”

&esp;&esp;从口袋里摸出烟盒，陈飞麟问他：“介不介意我抽一根？”

&esp;&esp;他摇着头：“你抽。”

&esp;&esp;陈飞麟点燃烟，吸了好几口之后才垂下眼帘，道：“那天把你送到医院我就回去了，到天鸿新村门口发现我们那栋楼起火了。”

&esp;&esp;“我想起你之前在煮水饺，不过我觉得应该不会那么巧。”把一截烟灰弹在矿泉水瓶里，陈飞麟低声道，“结果就是那么巧，元鑫被担架抬下来的时候已经快不行了。”

&esp;&esp;陈洛愉眼也不眨地盯着陈飞麟，由于过度紧张，他眼中出现了不少红血丝。陈飞麟咬住烟蒂，把手伸过来拉开他的左右手，他才发现自己又在抠手背。

&esp;&esp;可他顾不得掩饰这种不正常的行为了，陈飞麟的话在他脑海中构筑出一幕真实而血淋淋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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