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墨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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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姑姑叹了口气，牵着他往里走，小声道：&ldo;太皇太后身子疲乏，很累，殿下尽量不要吵着她，但若是受了委屈，也别瞒着。&rdo;太皇太后原本坐在书案后批奏折，见宇文复进来就把笔放下朝他招手：&ldo;到皇祖母这里来，让皇祖母看看怎么了，哟，谁惹我们复儿不高兴了啊？是你母妃不在宫里，你没找着人？&rdo;宇文复一头扎到她怀里，紧紧抱住她的腰，哽咽着道：&ldo;皇祖母，您没有生病的是不是？&rdo;太皇太后惊愕地收了笑意，和慕姑姑对视一眼，抓住宇文复的肩头让他脸对着她，严厉地道：&ldo;你说什么？&rdo;宇文复有点害怕，但还是硬着头皮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ldo;他们说您得了重病，不是真的，是假的，是不是？&rdo;太皇太后察觉到他的惊恐，放柔了神情，轻声道：&ldo;你听谁说的啊。&rdo;ru娘他们。宇文复将要脱口而出，转瞬又忍了回去，他知道一旦说出ru娘来，ru娘就活不成了，他不忍。然而已经开了口，必须要把这传言的源头供出来，那是该怎么说呢？他开始后悔自己不该这么冲动。可是他真的怕，比从前还要怕，他很清楚，经过皇祖母的亲自教养，皇祖母一旦死去，他就是下一个死去的人。他再怎么年少老成，也不过是个9岁的孩子而已，死亡面前难免失了分寸。太皇太后迟迟得不到他的回答，有些不耐烦了，提高声音道：&ldo;让人去把韩氏叫来！&rdo;韩氏就是宇文复的ru娘。ru娘没见过什么世面，胆子也小，只怕见了太皇太后就会什么都倒出来，当然也就再不能活了。宇文复脱口而出：&ldo;是表姑。&rdo;太皇太后最宠爱的人就是明珠表姑，所以就算是明珠表姑做错了事情，太皇太后也不至于会把明珠表姑怎么样，最多就是生生气而已。但这气，也不会生太久的，明珠表姑那么会哄太皇太后。太皇太后凶狠地瞪着他，高声道：&ldo;你在说什么？！&rdo;&ldo;是明珠表姑！我听见她和六皇叔说的！&rdo;宇文复忍不住大口大口的喘气，睁大眼睛害怕地看着太皇太后，恐惧就像黑暗一样笼罩下来，让他全身僵硬，几乎不能动弹。他怕太皇太后不信他的话，轻易戳穿了他的谎言，对他失望，再杀了ru娘。&ldo;胡说八道！&rdo;太皇太后扬起手来，狠狠打了宇文复一巴掌，她红着眼睛看向慕姑姑：&ldo;反了！反了！一个个都不学好！&rdo;宇文复被打得匍匐倒地，他不敢再出声，小声地呜咽起来。慕姑姑连忙扶着太皇太后，轻声劝道：&ldo;娘娘息怒，娘娘息怒！小孩子的话做不得数。&rdo;宇文复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爬过去紧紧抱住太皇太后的腿，仰起头泪眼模糊地道：&ldo;皇祖母不要生气，孙儿错了，孙儿害怕，好怕，我不要您死，不要！求求你，不要生病，不要死。&rdo;太皇太后的眼泪差点就流了出来，拼命忍住了，她紧紧抓住宇文复的肩头，手上青筋暴起，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道：&ldo;你放心，皇祖母死不了！&rdo;宇文复被她抓得生疼，哭得更大声了，慕姑姑一点点地把太皇太后的手掰开，示意宇文复：&ldo;殿下先回去吧。&rdo;又叫紧张地站在殿门前张望的桑葚：&ldo;把殿下带回后殿去，好生伺候。&rdo;桑葚忙上前把宇文复连扶带拉地拖了下去。太皇太后垂了头，呆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慕姑姑担忧地道：&ldo;娘娘？&rdo;太皇太后抬起头来看着她，轻声道：&ldo;阿觞，他说的是不是真的？&rdo;慕姑姑连忙道：&ldo;这两天英王和英王妃并没有进来。&rdo;言下之意是说，若宇文复真是从明珠那里听来的，就不该等到现在才爆发出来，而该是在明珠前几天入宫时就爆发出来。所以这中间，必然有诈。太皇太后唇边露出一丝古怪的微笑，轻声道：&ldo;明珠，她长大了，不再是我怀里的小珠珠了。她有孕了也不肯告诉我，那么她把我生病的事情告诉英王又算得什么呢？&rdo;越是在意的人，越是容易被伤害，越是不容易被原谅，慕姑姑打了个激灵，忙劝道：&ldo;不会的，姑娘她从小都是很孝顺心疼您的，您的话她从来就没有不听的，您看上次昭阳宫太后娘娘过来诈她，她冒着那么大的风险也要护着您。&rdo;太皇太后不想听：&ldo;谁说她从来没有违背过我的话啊？当初她不就是非得拗着要嫁给老九吗？&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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