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墨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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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节（第1页）

&esp;&esp;“后来我去洗澡，把你给我包的伤口弄湿了，出来以后老头给我包扎。那时候他就道歉了，还说如果我真的希望他去自首，等天亮了他就去。”

&esp;&esp;靠着窗台冰凉的瓷砖，陈洛愉举目望着远方灰蒙蒙的天。

&esp;&esp;尽管事情向着好的方向发展，但他的心情还是像这片透不出阳光的晨雾一样压抑。

&esp;&esp;赵俊凡看似轻松的语气背后，是一个家庭从此的不完整，他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

&esp;&esp;安静了一会儿，赵俊凡叫了他的名字。

&esp;&esp;他应了声，听见赵俊凡低声说：“这次真要谢谢你。”

&esp;&esp;“谢我什么？”

&esp;&esp;“谢你用这种方式来解决问题，你给了我爸一个回头的机会。”

&esp;&esp;“那你，”陈洛愉犹豫了下，“你会原谅赵老师吗？”

&esp;&esp;“不知道，”赵俊凡抖了抖烟灰，“现在不想去想那么多，先把眼前的麻烦解决了吧。”

&esp;&esp;赵俊凡转身靠在阳台上，隔壁那户人家的阳台种了不少花草，一只黄鹂鸟被困在金色的笼子中央。看着那只鸟儿，他想起了不久之前的一个早晨，他也是在这样的角度见到了陈洛愉喜欢的人。

&esp;&esp;陈洛愉没有说话，他在想以后跟赵韫儒之间的关系，也许从今以后赵韫儒都不会想再看到他了。至于赵俊凡，在事情被公布后，也没办法继续留在医院了吧。

&esp;&esp;他想问赵俊凡以后有什么打算，还没开口就被电话那头的人打断了：“那个陈飞麟，你跟他真能重新开始？”

&esp;&esp;没想到话题会忽然扯回自己身上，陈洛愉拨弄着窗台缝隙里的一颗小小石子，闷声道：“不知道。”

&esp;&esp;“你是真的很喜欢他吧？”赵俊凡又问。

&esp;&esp;他没试过在朋友面前坦白感情的事，觉得不习惯。但是赵俊凡这么问的时候，他只沉默了片刻就回答：“嗯，很喜欢。”

&esp;&esp;“喜欢就努力去争取，”赵俊凡站直了说，“但愿我走之前能听到你的好消息。”

&esp;&esp;陈洛愉愣了下：“你要去哪？”

&esp;&esp;“昨晚和我妈谈过了，我们家的亲戚都在南京，等这件事告一段落了就把房子卖掉回南京去。”

&esp;&esp;结束这通电话后，陈洛愉在窗台边站了快一个小时，看天空中弥漫的晨雾渐渐散去，期待中的阳光却没有落下，而是被厚重的云层继续挡在外面。

&esp;&esp;刘丽亚回来时给他带了谢师傅的油饼包烧麦和蛋酒，他洗完澡就坐在桌边吃。看他如同嚼蜡一般的吃相，眼睛下面还挂着两圈乌青，刘丽亚摸了摸他的额头，问他是不是没睡好。他偏头避开了，说还好，吃饱了就换衣服出门。

&esp;&esp;刘丽亚想送他去医院，他没有拒绝，不过一坐上车就开始补眠。刘丽亚不忍心吵他睡觉，打算等他下班了再说。

&esp;&esp;到医院后，陈洛愉把小方叫去天台说昨天的事。作为你们在隐瞒什么？

&esp;&esp;“我说你们别老想着灌他酒，他一个干急诊的能有多少酒量啊。”

&esp;&esp;钟航又接过一杯塞到陈洛愉手里的酒，仰脖干了。敬酒的谢方玉不干了，又倒一杯放在陈洛愉面前：“洛愉，刚才钟航替你喝的都不算。咱们可是五年多都没见了啊，你自己看看要不要表个态？”

&esp;&esp;包间里的几位同学都是当年玩得比较好的，说话的谢方玉是男子排球校队队长，当年陈洛愉被抓去当替补队员，三天两头借口早退，他没少在背后帮陈洛愉兜着。

&esp;&esp;陈洛愉拿起酒杯，对在场的同学们抬了抬，笑道：“那我干了。”

&esp;&esp;他说完就一口喝了杯子里的啤酒，谢方玉起了头，其他几个同学便轮着过来要和他喝。钟航想帮他再解释两句，他不想扫大家的兴，更不想被人知道自己有病，便拦了钟航的话头。

&esp;&esp;反正他今天也是来喝酒的。

&esp;&esp;一巡下来，陈洛愉空腹解决了三瓶，钟航让楠楠给他盛一碗红鲟八宝饭垫肚子，又吃了点其他东西后，桌上的气氛已经很热闹了，众人开始聊起这一年来各自的情况，不时会有人把话题扯到他身上，问起他这些年怎么过的。

&esp;&esp;对于到外面读书，毕业后回国实习，考副高这些经历，陈洛愉都回答的仔细，只在谈起感情问题时一笑带过，又干脆地自罚了几杯。

&esp;&esp;钟航是众人里唯一知道他和陈飞麟的事的，本来还担心他会不高兴，结果看他神色没什么变化也就放心了，刚给楠楠夹了块鱼就听到对面的谢方玉问自己什么时候请喜酒。

&esp;&esp;这次钟航回郑州老家就是去订婚的，谢方玉一提众人就起哄了，纷纷囔着要在这提前喝他跟楠楠的喜酒。两人被闹得没办法，只好在众人的目睹下喝了“交杯酒”，陈洛愉在旁边看着，眼中笑意盈盈，却好像有几分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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