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墨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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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节（第2页）

&esp;&esp;几人的目光也随着望了过去。

&esp;&esp;这时候，马车车帘被一只白皙纤长方手指拉开，随后一个穿着红裙的年轻女人从中走出来，只见她发鬓高挽，并无任何累赘装饰，身上也没有什么金银佩玉，脸上的表情很冷淡，目光朝着众人一扫，给人一种十分强势的感觉，让这些流民忍不住对她这一介女子生出畏惧之心。

&esp;&esp;这个时候，大家也明白了，这个漂亮的红衣女人，才是队伍里的主事者，于是这几个被拿下的小头目直接转朝沈羡之求饶：“小姐，饶了我们吧。”心想这主事者是个女人也好，女人心软，没准求个饶就能放了他们。

&esp;&esp;然而他们还是太天真了，沈羡之看过他们之后，只朝公孙无音吩咐道：“你亲自下去看看，对方都是什么人，损伤如何？”

&esp;&esp;那几个小头目见了，一时有些着急起来，连带着呼吸都急促了不少，只是又不敢挣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公孙无音翻身上马，很快绝尘而去，消失在前方的下坡处。

&esp;&esp;沈羡之也没再问这几人江南状况到底如何，只抬头看了看着日头，觉得有些灼热，转身回了马车里。

&esp;&esp;那几个小头目，这当头也叫下面的人给绑了。

&esp;&esp;他们被绑了，与之而来的其他流民们，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提着手里的锄头或是那些抢来的刀剑站在两旁。

&esp;&esp;明明，看着是两方僵持着的，但事实上这些流民却因几个头目被拿住了，所以处于劣势方。

&esp;&esp;没过多久，马蹄声又响起，是公孙无音回来了。

&esp;&esp;他拉住缰绳，下马之前，看了这些流民一眼，只是目光里却带着几分寒意，叫那几个头目不觉得心头打颤，越发焦灼，竟然试图想要挣扎身上的绳索。

&esp;&esp;不过，这一切都是徒劳。

&esp;&esp;而这个时候，公孙无音已经走到马车旁了，声音里像是蕴含着天大的怒火一般，只隔着那车帘朝里面的沈羡之禀报道：“回禀二小姐，车队里是一户鲁姓商户，携着家眷从梧州归往老家云州。户籍路引属下已经看过。”

&esp;&esp;他特别强调这一点，这是一户普通的商户人家，让沈羡之不觉有些担心，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esp;&esp;与此同时，也发现这军中之人行事，果然是严谨，他这个时候居然还看了别人的路引。“可受了伤？”话是这样问，可是刚才她出来时，看到这些流民手里的刀剑，分明不是普通老百姓能用的，而他们的手也与这些刀剑不匹配，只怕还是从别人手里抢来的罢了。

&esp;&esp;她不问还好，这一问，原本声音里蕴含着怒火的公孙无音便再也忍不住了，“鲁老爷重伤，鲁夫人不甘受辱撞车而亡，两位小姐与丫鬟四人，皆已……”

&esp;&esp;队伍中不管年轻或是年少，但凡是女子，无一逃脱，皆被这些丧心病狂的流民欺辱，除了那鲁夫人之外，丫鬟们也都被折磨而死了。

&esp;&esp;两个老嬷嬷也跳进旁边的河流里没了命，就那两位小姐，他去的时候也险些丧命，如今他让两个人看着，自己则回来禀报沈羡之。

&esp;&esp;他是军中之人，哪怕没有在真正的军中待过，但是却比任何军人都要严律守纪，今日所见的一切画面，从前也不是没听说过，谢将军曾说，这样的事情在战乱的时候，太多了，女人更像是物件一般，根本就不能被称作是人。

&esp;&esp;以前觉得匪夷所思，可如今他亲眼看见了这鲁老爷一家，不过短短半个时辰不到罢了，便是已经家破人亡，惨不忍睹。

&esp;&esp;沈羡之其实认识这公孙无音的时间并不久，听到他的语气时，哪怕他尽量保持平和的口吻将这些事情简单阐述，但沈羡之已经能想到那惨状了。

&esp;&esp;当即掀起车帘，从马车里探出半个身子，“启程过去。”

&esp;&esp;至于这些流民，几个头目仍旧是绑着，余下的若是不听话，当即挑断了手脚筋。

&esp;&esp;果然，才有那蠢蠢欲动的，便被沈羡之率先扔了一片飞叶过去，众人是没瞧清楚，但是却听得惨叫连声，然后躺在地上抽搐。

&esp;&esp;走近仔细一看，才发现他的手脚筋已经被挑断了，几个与他感情较好的不服气，立马要为他报仇，只可惜也才动作，同样被沈羡之手底下的人给挑了筋。

&esp;&esp;见他们一行人如此惨状，剩下的人哪里还敢乱来，只能听命于公孙无音的话，跟在队伍后面，一起顺着官道往下而去。

&esp;&esp;很快，还没到目的地，便能闻到空气里飘着的血腥之味。

&esp;&esp;紧接着，那绝望的哭声也传入了沈羡之的耳朵里。

&esp;&esp;公孙无音还在继续回话，“很奇怪，这些流民里，只有男人，且没有年少垂老之人，几乎都是青壮年。”他也设想过，可能他们是山贼，但看起来也不像。

&esp;&esp;所以如今对这些人的身份，仍旧很是费解。

&esp;&esp;沈羡之听罢，却想起了江南那边的状况，“我此前预想过，只怕比咱们所听到的消息还要严重，可是如今看来，如果这些流民从前真的只是普通老百姓的话，那队伍里没有孩子老人以及女人，就只能有一个解释。”

&esp;&esp;她没说这个解释是什么，可是公孙无音心中已经有了数，只是却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沈羡之，“这，这不可能吧……”怎么可能呢？这一路走来，也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如果真那样严重了，为什么没有半点风声？

&esp;&esp;“这些人，只怕是直接从山里过来的。”沈羡之看了一眼这官道两旁连绵不绝的大山，若是这些人真是走官道，这么多人多少都会留下一些痕迹的。可是沈羡之他们这一路走来，却没有听到任何风声，所以她很肯定，这些人是直接从山里过来的。

&esp;&esp;可既然是逃难，便要往人多或是繁华的州府去才是，他们却一直从山里路过，这让沈羡之也很费解。

&esp;&esp;所以队伍里没有女人老人孩子，她的怀疑似乎也就成立了。毕竟他们这些流民，既不是山匪出生，那就只能是普通的老百姓呢。

&esp;&esp;而普通的老百姓却往山里走，那必然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亏心事，才没胆量走这官道。

&esp;&esp;不过沈羡之并没有继续猜想下去，而是让公孙无音带人去审问那几个头目，自己则朝着鲁老爷一家走过去。

&esp;&esp;他们一家如今已经让公孙无音安排人保护在了马车废墟旁，周边都是护卫的尸体，烈日之下，很快便引来了不少蚊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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