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墨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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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节（第1页）

&esp;&esp;车窗外夜色流淌，言焓靠进椅背，拧起的眉心松不开了，耳朵里的声音也挥不去。

&esp;&esp;当时，他握着手机，在甄暖的那一声惨叫之后，还听到了很多别的声音，有阮云征断子绝孙般的嘶吼，还有很多。

&esp;&esp;比如钢铁砸在头上沉闷却清脆的声响，比如刀刃刺进身体那似泼水似裂帛的诡异声音，又比如，女孩口齿不清，气若游丝地一声：

&esp;&esp;“……千斤顶……”

&esp;&esp;她终究是找到了那“真正”的凶器。

&esp;&esp;☆、chapter

&esp;&esp;甄暖清醒过来时，感觉异常痛苦，从头到脚没有一处不疼。

&esp;&esp;麻醉药的药效过了，她头上肚子上痛得像被人撕开鲜血淋漓的伤口，拿着灼热烧红的铁往上烫，内部像有绞肉机在一刻不停歇地翻搅。

&esp;&esp;好难受，难受得生不如死。

&esp;&esp;她想哭出来发泄，却张不了口，脑袋疼痛晕眩，仿佛塞进去了无数只蜜蜂在里面飞舞摇晃。

&esp;&esp;“呜~”她极其难受地哼出一声。很快就感觉有人握住了她的手，手掌宽厚而温暖，她再熟悉不过。

&esp;&esp;沈弋俯身靠近她：“醒了？”

&esp;&esp;他的脸悬在她的上空，深邃清黑的眼眸冷静有神，隐隐透着心疼与幽狠。

&esp;&esp;“我没事。”她一开口，才发现嗓音嘶哑干枯，说没事，身体却痛出了眼泪。

&esp;&esp;“我知道很痛。”沈弋声音极低，压抑着某种隐忍的愤怒与伤痛，“可不能再打麻醉药了。”

&esp;&esp;甄暖瘪瘪嘴，哀哀地呜咽一声：“好痛。”她一瞬间委屈心酸得要命，呜呜直哭，偏偏痛得不能动，只有两只手指笨拙地抓抓他，“好痛，沈弋，我快痛死了。”

&esp;&esp;她一直哭一直流泪，起初伤心地呜呜，到后来声音渐小，变成委屈地嘤嘤，再后来，便只剩微弱地哼哼了。

&esp;&esp;人哭累了，也就慢慢睡着了。

&esp;&esp;……

&esp;&esp;周而复始几次，几天后疼痛渐渐消减，也就不哭了，偶尔动两下，精神也慢慢好起来。

&esp;&esp;甄暖第一次抬起脑袋时，看见整个病房都是鲜花：“怎么买这么多，搞得像花圃一样。”

&esp;&esp;“你同事们送来的。”沈弋脸色冰凉，显然不领情。

&esp;&esp;她伸手摸摸他的手背，软软地哄：“我没事啦。再说也不关他们的事，这次是我自己跑去的，大家对我还是很好的。”

&esp;&esp;“这样的好有什么用？”沈弋清冷道，“如果你死了，他们会伤心难过，然后继续往前走，谁会一直记着你，记一辈子？”

&esp;&esp;“只有我会。”

&esp;&esp;甄暖怔住，突然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esp;&esp;他说这话时，没看她，也没深情款款的眼神，可她的心竟狠狠磕绊了一下，猛地摔进一捧温暖的水里。

&esp;&esp;她手伸过去再次摸摸他的手背，这次握住了便没松开：“好沈弋，我真的没事，别担心，也不要生气。”

&esp;&esp;他低眸看一眼手背上她苍白的小手，语气缓和半点，却褪不掉天生的清冷：“没事？前两天水都快哭干了。”

&esp;&esp;甄暖微窘，缓慢道：“那时刚从噩梦里醒来，有些害怕。而且，或许因为你在这里，所以更容易哭了。”

&esp;&esp;她越说声音越低，羞得抬不起头来，只默默地眨巴眨巴眼睛。

&esp;&esp;沈弋微愣。虽然只有隐约的弦外之音，但这已是这些年她主动和他说过的最依赖最亲密的话。心底所有的沉闷全在这一刻被抚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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