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墨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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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少芹笑着叹了一口气，道：&ldo;我再不回去，婶婶的那位表姐要是有个什么三岔两短的，我这个把祖母引到花生胡同借刀杀人的妻子，只怕是更让玉官不喜了！&rdo;这是顾夕颜第一次听到方少芹直言齐毓之不喜欢她。方少芹看到顾夕颜对自己的说辞有些意外，笑道：&ldo;婶婶放心，我心里明白，魏姨娘那里，我一定派人好好服侍，让她顺利诞下麟儿的！&rdo;顾夕颜却暗暗叫苦。如果是在昨天或是今天上午，方少芹这么说，自己会多高兴啊，她终于选择和齐毓之共度余生……可现在，方太后去世了，方少芹又会做出怎样的选择呢？她就苦笑了一下，然后正襟危坐地道：&ldo;少芹，我们马上就回雍州……太后娘娘，她殡天了！&rdo;方少芹表情僵硬，半晌才道：&ldo;你，你说什么？&rdo;顾夕颜声音柔和却清晰地又说了一遍：&ldo;太后娘娘殡天了。四平刚刚来报信，说府里设了灵堂，让我们赶回雍州。&rdo;方少芹目光有些呆滞，好半天也没有吭一声。石嬷嬷那边却已低低地小泣起来。顾夕颜就唤了方少芹身边带来的一个叫满香的婢女：&ldo;给大少奶奶收拾东西吧！&rdo;满香也满眼含泪，哽咽着应了一声。方少芹就慢慢地站了起来，目光锐利而明亮，像出鞘的刀，充满了霸气。顾夕颜就叹了一口气。看样子，一切努力都白费了！她们在黄昏时分赶回了燕国公府，路过府衙的时候，发现屋檐门楣上已挂上了白布，在府衙门前设了祭案，不知道是因为天色太晚还是别的什么原因，除了在祭案前轮值的士兵，她并没有看见有人在祭案前焚香。进了府里，到处挂着白布，平添了几份悲伤的气氛。等见到徐夫人的时候，顾夕颜心里就有点吃惊了。徐夫人脸色憔悴，身上洋溢着浓浓的哀痛，就好像，她的亲人去世了似的。她看见方少芹进来，神色怏然地道：&ldo;你都知道了！&rdo;方少芹点了点头。徐夫人道：&ldo;去祭了太后娘娘，就回府里去吧！&rdo;方少芹什么也没有说，然后和徐夫人一起去了旁边的厢房，顾夕颜想了一下，还是跟了过去。厢房空荡荡的，设了一张香案，香案上供着一个牌位，竖着写了长长的一条字，因抬头直视有些不敬，顾夕颜只是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一只，依旧有什么慈、寿、安、温、和、敦等字，想来是写着太后方氏的谧号了。方少芹很恭敬在香案前上了香。顾夕颜也跟着上了香。徐夫人就语气疲惫地吩嘱顾夕颜：&ldo;你代我送送少芹吧！&rdo;顾夕颜应了一声，送方少芹出了贤德院。一路上，方少芹都没有吱声，等嬷嬷们坐马车上抽踏凳放在她脚边时，她姿态优美地转身上了车。只有顾夕颜听到，上车之前，方少芹低低地跟她说了一声&ldo;多谢&rdo;。顾夕颜沮丧极了地重新回到贤集院，徐夫人问了方少芹这几天的情况，顾夕颜只把崔氏是怎么热烈招待她们的事说了，徐夫人没有再说什么，挥手下顾夕颜退下了。她怏怏然地回了屋，发现身边的人已是人腰一根白布条缠在身上，大家都没有什么太特别的，该干什么的还是干什么，就好像这白布条是东家发的一根腰带似的。吃了晚饭，盥洗后出来，却发现给她铺c黄的是端娘。顾夕颜一怔，端娘却是满脸笑容，掀开了被子一角，示意顾夕颜可以休息了。&ldo;太后娘娘终于殡天了，大姑娘总算是熬出头了！&rdo;顾夕颜微笑不语。上了c黄，端娘还在那里唠叨：&ldo;说起来，大姑娘今年都二十六、七了，不知道还能不能生养……不过，宫里多的是秘方古方，说不定真能找出一副有效的呢……如果大姑娘真的生了皇子，你说，皇上会不会疼爱幺儿些……&rdo;顾夕颜还没有从方少芹那句&ldo;多谢&rdo;的惊恐中回过神来，现在又听到端娘的絮道，不由有些浮躁地道：&ldo;你管那么多事干什么……她生儿子，以后和我的孩子争啊……你到时候帮着哪边……&rdo;端娘就怔住了，她帮着顾夕颜把c黄头的立式宫灯的灯芯拔小了一点，道：&ldo;又说什么傻话了……快睡吧！&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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