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墨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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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懋生只觉得头重脚轻，有片刻的目眩的，身子轻轻地摇晃了一下才站稳。他急切地撩起了她襟缘。&ldo;让我看看……&rdo;尽管知道是为什么，顾夕颜望着满屋子的婢女嬷嬷，脸上还是升起一团霞云：&ldo;懋生……&rdo;齐懋生置若罔闻，手落在了她的腹部。大家掩嘴而笑，蹑手蹑脚地走出屋子。原来平坦的小腹，现在微微的凸起。齐懋生像抚摸着稀世珍宝般小心翼翼地细细摩挲着，叹息道：&ldo;应该有四个多月了吧……&rdo;望着齐懋生胡子拉茬的脸，感受着他温暖大手里透露出来的珍惜，顾夕颜的嘴角不由翘了起来：&ldo;嗯……&rdo;&ldo;他乖不乖？&rdo;齐懋生眼角眉梢都是快活。顾夕颜点头：&ldo;从来也没有顽皮……一次也没有吐过，也不挑食，我吃什么都喜欢……&rdo;齐懋生就仔细地打量顾夕颜的脸。白皙细腻如凝脂，泛着珍珠般的莹彩，没有一点怀孕的憔悴和萎靡，比去春里之前显得更有精神了。接到了夕颜的来信，然后又联想到这几个月她的古怪，齐懋生忍不住就把在身边的一平和二平叫来问话，这才知道这几个月夕颜的所作所为……一时间，他悲喜交加。喜的是夕颜很坚强，把自己和孩子照顾得很好；悲的是夕颜为了自己，一个人承受着怀孕所带来的困境。他匆匆交待了行踪，带了几个护卫往雍州城方向赶，走到砀庄县时，接到了徐夫人病危的消息，知道夕颜也从春里启程回了雍州，他心里就更急切。一路上都在心里念叨着&ldo;无量寿佛&rdo;，求显天大神保佑她们母子一路平安……现在看到这样的夕颜，他的眼眶微微湿润。坚强勇敢的母亲，也一定会生出健康活泼的孩子的吧！齐懋生不由凑过去亲了亲顾夕颜的鬓角。凌乱的头发，胡子拉茬的脸……一定是日夜兼程赶回来的。顾夕颜心里软软的，就高声叫了杏雨服侍齐懋生梳洗。齐懋生知道顾夕颜最不喜欢让婢女知道两人之间的亲昵的举动，可这一次，他实在是舍不得把从手挪开，恋恋不舍地摩挲了良久，才放开顾夕颜去梳洗。坐在高大的松木浴桶里，露在热水外的肩头微有凉意。这一刻，齐懋生才有了真实感。他捂住了脸，肩头一耸一耸地把头埋进了浴桶里……顾夕颜清了几件衣裳进耳房。耳房里热气弥漫，在冷空气中凝结成了水珠，却看不到齐懋生的人身影。她微惊，喊了一声&ldo;懋生&rdo;。&ldo;哗&rdo;的一声水响，齐懋生从浴桶中探出头来，满脸的水珠。顾夕颜嘴角微翘。齐懋生用手摸了脸上的水渍张开了眼睛。眼眶红红的，是进了水吗？顾夕颜拿忙了帕子给他擦脸：&ldo;这是怎么了？&rdo;齐懋生就有些不自在的顾目四盼：&ldo;嗯，没什么……&rdo;说话间，就看见了一旁小几上多出来的一叠衣裳。他一改平常的端穆，伸了手摸了摸着顾夕颜的腹部，调笑道：&ldo;怎么，都这样了还不放心……要亲自服侍我……&rdo;顾夕颜脸色微红，一把夺过齐懋生手里的帕子：&ldo;混蛋！&rdo;齐懋生哈哈大笑了几声，神色间说不出来的快活。顾夕颜俯身要给他洗头。齐懋生拦住了她，正色地道：&ldo;夕颜，你现在是双身子的人了，可不比往日，有什么事，叫了嬷嬷婢女做就行了……&rdo;顾夕颜嘟了嘴：&ldo;月份又不重……再说了，我喜欢给你洗头。&rdo;这并不是哄齐懋生的话。齐懋生的头发又粗又直，像丝一样的滑顺又有着新鲜的韧性，捏在手里，总让夕颜有些感叹，觉得懋生好像从头梢都透着隐忍的桀骜不驯。只是这一次，齐懋生却表现出少有的坚持：&ldo;去歇着吧，让人来服侍我梳洗。&rdo;顾夕颜就有了几份犹豫。齐懋生就笑着刮了刮顾夕颜的鼻子：&ldo;傻姑娘……又胡思乱想的……我把亵衣穿上，让人帮我洗头还不成吗！&rdo;顾夕颜望着齐懋生眼中流露的调侃，就瞪了齐懋生一眼：&ldo;你觉得这样很委屈吗？&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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