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墨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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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节（第3页）

&esp;&esp;“三爷，花西夫人早已死了，我虽未降过大理段氏，但的的确确于段月容，三爷你如何能堵那悠悠之口？”我背对着他理着衣衫，不让他看到眼中的泪花：“无论是三爷也好，木槿也好，我们都有了最美好的回忆了，不是吗。”

&esp;&esp;“其实命里注定，我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我呐呐道，回过身来，早已隐去了泪花，换上一幅柔笑：“木槿要谢谢三爷，木槿到死也不会忘记这几天三爷的恩宠的。”

&esp;&esp;这几天，我陪着非白，在湖心亭小楼里，而他却只是揽着我愈加沉默，洁瑜无暇一般的人却仿佛忽然之间没有了生气，唯有夜凉如水间，他的红唇似火，长指拂过我的身躯，不停地唤起我的热情，仿佛要映证我是他的，永远不会离去。

&esp;&esp;又过了一日，朱英却称非白午睡之际，悄悄叫醒我，躬身道：“太子人虽在真腊，但皇上今年的身体有点报佯，太子亦会速战速决，可能就此放过真腊，不过要些许进贡，派辖道司驻收真腊，便回叶榆，已派了蒙久赞在泸州做了完全守备，不知君爷何日动身。”

&esp;&esp;我看了看平时酒红鼻子，如今却满目明亮警醒的朱英，笑说：“你如何肯定我会跟你回去？”

&esp;&esp;朱英跪倒在地，正色道：“我本山中渔樵人，若非太子相救，早已同亲族葬身火海，这六年来跟随君爷身边，君爷聪慧机敏，惊世之才，朱英心顺诚服，唯君爷心地良善已极，君爷即便能抛下相处多年的亲随仆从，如何能放下夕颜公主啊？”

&esp;&esp;我凝神细听，从不知这个一向里醉熏熏的朱英有此等见识：“你家主子选的人果然是万里挑一。”

&esp;&esp;朱英的头垂得更低：“小人不想逼君爷，请君爷见凉。”

&esp;&esp;我冷笑：“太子人在哪里？”

&esp;&esp;“皇上今年的身体有点报佯，故原本囚太子于皇庭，只得放出太子，如今太子人虽在真腊，但惦念皇上龙体，亦会速战速决，可能就此放过真腊，不过要些许名义上的进贡，派辖道司驻收真腊，便搬师回朝，他已派了蒙久赞在泸州做了完全守备，不知君爷何日动身。”

&esp;&esp;我回首看了看，帘内无声，长叹一声地：“就在这几日。”

&esp;&esp;朱英抬起头来，面露喜色，点头隐于花从。

&esp;&esp;天边一抹残阳似血，仿似我内心的一道口子。

&esp;&esp;非白悠悠醒来，我已含笑为他端上我做的糕饼点心，非白先是一愣，然后欣喜异常：“这不是鸡心饼吗？真想不到你还记得？”

&esp;&esp;我笑道：“那还不快尝尝，我都很多年没做了，也不知道你爱不爱吃呢。”

&esp;&esp;非白取了一块放在嘴里咬了一口，一阵激动：“就是这个味，我和父王遍请天下名厨，也做不出来。我都以为这一辈子再也吃不到娘亲的鸡心饼了。”

&esp;&esp;我还让素辉和韦虎也进来，素輝一尝热泪盈眶：“我娘死后，就再也没有吃过鸡心饼了，木丫头，你回来了就好了。”

&esp;&esp;我的笑容僵了僵，只是拼命往他嘴里塞饼，就像小时候同他打闹一般，偷眼望去，非白虽看我们笑闹着，凤目却了无笑意，心中不由一痛。

&esp;&esp;忽然门外的七星鹤乖戾地叫了起来，我赶到门外，却见几只七星鹤被利箭射穿身体，跌入莫愁湖中，莫愁湖中几条巨大的金不离也不停地翻腾在碧波之上，谨慎地浮出水面看着。

&esp;&esp;原非白冷然道：“是父王架到了，看这光景，开道的必是司马，他向来恨七星阵法。”

&esp;&esp;他转向素辉道：“你快去知会死士，全部放下武器恭迎主公，万不可阻挡。”

&esp;&esp;他的话音刚落，一阵喧哗便起，一个声音高声叫道：“西枫苑的人好生大胆，候爷在此，还不快退下。”

&esp;&esp;我呆在哪里，手一松，鸡心饼掉在地上，碎成一堆粉屑。

&esp;&esp;狗声狂吠间，原非白已沉着叫素辉为他换上衣衫，他对我微微一笑：“莫怕，一切有我，”我怔住了，却见他唤着薇薇：“蠢奴才，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替夫人更衣，迎接主公大架。”

&esp;&esp;薇薇替我换了身湖色水纹裙，帮我收拾了一下头发，我多年没有梳髻，这几天同非白在一起，也仍是梳一个长辫子，时间不及，我便拢拢头发，随非白走了出去。

&esp;&esp;一时间西枫苑中灯火通明，从赏心阁门口一直到梅苑的林子前头，站满了面容严峻的仆从武士，但人人皆挺直了身子跪倒在地，双目垂地，听不到一丝喧哗，唯闻宫人惶恐而严肃地报喝之声：“主公到。”

&esp;&esp;不一会儿，几匹骏马飞驰而至，扬起灰尘如烟，嘶鸣声中，为首一人，端坐马上，蟒袍玉带，长须美髯，薄唇紧抿，狭长的凤目隐着惊涛骇浪，如鹰隼锐利，身后一人纱冠乌袍，一身劲装，俊脸微沉，正是多年未见的原清江同与其义子原奉定。

&esp;&esp;非白在我搀扶下，缓缓来到中庭，口中称着，见过父侯，慢慢跪了下去，我跟着跪了下去。

&esp;&esp;西枫苑一下子静了下来，连春夏之际聒噪的虫鸣之声也悄然隐去，唯有马匹不耐地在人身下转来转去，马蹄焦躁不安，不停嘶鸣。

&esp;&esp;我扶着非白伏地，他紧紧抓着我的手，他腕间有力稳定的脉博跳动传到了我的手上，我不由自主地也平静了下来。

&esp;&esp;“儿臣恭迎父王。”非白领着西枫苑众人一起满是戒心地行礼，连伏在暗中保护的暗人也显出身形，乌央央跪了一地。

&esp;&esp;一个声音在我们的头顶响起，如丝缎优雅：“你刚才叫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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