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墨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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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节（第1页）

&esp;&esp;“好。”夜真儿重重呼出一口气，摆出了战斗的姿态，“就算我死了，我努力过，也就甘心了。”

&esp;&esp;绮月的耳朵微动，她听到附近的位置刚才有一个细小的声音，像是有人踩断了树枝发出的脆响。

&esp;&esp;夜真儿已经施展全力朝她攻来，绮月面对杀气凌冽的劲风，却不避不动，只是抬起头，对上一掌。

&esp;&esp;“轰！”

&esp;&esp;一声巨响之下，伴随着如热浪般的滚滚气流朝周围席卷而去，栽满常青树的林间飞雪如舞，向四处飘散。夜真儿的猛地吐出一口鲜血，身体如轻血般，飘然落地。

&esp;&esp;“你……太强了。”她艰难地道。

&esp;&esp;绮月懵懂地看着自己的手掌，这双手指节温润修长，白嫩盛雪，可却冰冷异常。

&esp;&esp;她刚才的那一掌，并没有用上全力……难道是她……绮月的目光看向夜真儿。

&esp;&esp;“你是在求死。”绮月走到她的面前站定，面无表情地俯身看她。

&esp;&esp;刚才对掌的时候，夜真儿在最后的一瞬，卸了力道。

&esp;&esp;“我其实，想过和他生一个孩子的。”夜真儿的目光望向天空，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雪，雪落在她的脸颊上，并没有完全化开。

&esp;&esp;“我们才刚成亲不久，那天他惹我生气，我太生气了，气得离家出走，怎么也不愿意回来。”夜真儿轻轻地道，“问心我只想为她而活。

&esp;&esp;山谷中的冬日很冷，只有炉火里传来点点温度。玄素合上殿门缓步走到老僧的面前，敬重地行了一礼，“玄素初次到访，不知您的法号。”

&esp;&esp;“老衲法号迦叶，正是师侄你此行要寻之人。”自称是迦叶的僧人笑着道，“不如先来尝一口茶汤。”

&esp;&esp;玄素似懂非懂，桌案上摆着的两只茶盏，一盏在迦叶的面前，而另一站放在他对面的空位前。玄素上前捧起茶盏，惊觉茶盏并不烫手，却温度正好，低头抿茶，茶温恰到好处，入口清冽，茶香扑鼻。

&esp;&esp;“是山间的雪水。”玄素微微阖上眼，唇齿间清香萦绕，仿佛一闭眼便有重峦叠嶂的山峦在眼前浮现。

&esp;&esp;“昔日师兄阿难，便只饮雪水泡茶。”迦叶轻抿一口，目光悠远，仿佛透过玄素，看到了久别的师兄。

&esp;&esp;无名寺传道已久，不知有多少年岁，阿难正是出身于此，而眼前这位年迈的僧人，便是昔日阿难的师弟迦叶。

&esp;&esp;“师叔您早知今日我会来此。”玄素睁开眼道，“不知可算到我心中所问。”

&esp;&esp;迦叶摇头浅笑，“你可知为何寺中只我一人？”

&esp;&esp;玄素微怔，确实如此，他一路走来，四处荒无人烟，也不见僧侣。

&esp;&esp;仿佛知他的疑惑，迦叶手中的茶盏落在藤织的杯垫上，提起青玉质地的茶壶，为自己斟茶，“无名寺已然在这世间活了数百年，早已该化为灰烬，还收什么弟子。而老衲自己，本也该作古了。”

&esp;&esp;“师叔何出此言？”玄素道，“您年纪虽长，但分明还健朗。”

&esp;&esp;“你可知为何阿难师兄只喝雪水泡的茶？”迦叶问道。

&esp;&esp;玄素沉吟，“雪水煮茶，色泽清冽，口感爽利。”

&esp;&esp;“是啊。”迦叶颔首道，“他就是太喜欢至纯的东西了，可这人心，本就不是至纯的。”

&esp;&esp;玄素不语，迦叶却也并无与他寒暄的意味，继续道：“你的师父阿难，确实是我无名寺最出色的弟子，深受师父们的喜爱，也是大家心中默认的下一任住持的人选。”

&esp;&esp;“只可惜，他的心中执念太过。”迦叶道。

&esp;&esp;“执念？”玄素闻言不由得诧异，“我自小便是师父一手抚养长大，师父终日只痴迷于佛法，从未有什么执念……”

&esp;&esp;迦叶却勾唇一笑，问他，“佛法，不也是执念吗？”

&esp;&esp;“这……”玄素微怔。

&esp;&esp;“他离开无名寺，就是为了想要将佛法传遍整个西疆，教化西疆众生，为此云游四方。”迦叶道，“可是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能被教化，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够感悟佛法，而佛法本身，也并不是适用于西疆。不过，阿难师兄并不相信，也无法接受。”

&esp;&esp;或许是面前的迦叶太过平和，玄素一时无言。他忽然想起无数个深夜里，师父房中彻夜亮起的灯，房中的人影一遍又一遍地走来走去，有时候他看着看着，就那么睡着了。

&esp;&esp;“所以师父离开了这里。”玄素轻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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