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墨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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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节（第2页）

&esp;&esp;“不能让他们逃了！”尉迟重光的声音远远地传来，仍可见其中怒火之盛，“放箭！”

&esp;&esp;绮月的身体已到极致，由于失去了内里的压制，她感觉体内的两种蛊虫蠢蠢欲动，整个人变得滚烫。

&esp;&esp;“绮月你怎么样了？是不是……”玄素担心地看着她，他从没有一刻如此难过，难过自己竟然没有半点帮忙的力量。

&esp;&esp;“我没事。”绮月厉声打断了他的话，

&esp;&esp;她手腕微颤，收回袖中的弱水丝再度伸出，却形成一道细密的屏障，挡住了身后来势汹汹的箭雨。

&esp;&esp;内力终于耗尽，好在也逃进了王宫的后山。绮月的内力溃败，弱水丝仿佛失去依持般，散落一地。

&esp;&esp;她脚下一软，摔倒在地上，却听到“咻”得一声，紧接着便是身边的人闷哼一声。

&esp;&esp;“阿兰！”绮月惊呼，一伸手，所触之处，已然尽是湿濡。

&esp;&esp;“刚才……最后一支箭……”阿兰面露痛苦，却竭力想给绮月一个笑容，“没事的小姐……阿兰不疼……”

&esp;&esp;“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绮月猛地扇了自己一个巴掌，起身顾不得一地的弱水丝，就要往回去，“我回去要杀了尉迟重光！”

&esp;&esp;“……小姐。”阿兰艰难地伸出手，拽住了她的裙摆，一面摇了摇头道，“不要。”

&esp;&esp;“阿兰姐姐，我好不容易才见到你。”绮月整个人仿佛被抽离了魂魄一般，瘫软地跪在阿兰的面前，眼中的泪冲破了隐忍，混合着血淌了下来。

&esp;&esp;“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我要是能再撑一会，再多一会就好了……”

&esp;&esp;“没事的小姐。”阿兰抬起手，为她擦拭着泪，“阿兰能活着看到小姐，就算没有报仇雪恨，也可以安心地去见夫人了……”

&esp;&esp;“阿兰，你不会有事的。”绮月擦了擦泪，坐起身，双手放在阿兰的手上，就要为她输送内力。

&esp;&esp;“好了小姐。”阿兰挣扎着将自己的手从绮月的手里收回来，“你还是这么的任性，明明都是这么大的姑娘了。”

&esp;&esp;她说着，目光已经有些涣散，“奴婢不想让您看到奴婢死去的一面……小姐，您可以满足奴婢最后的这个心愿吗？”

&esp;&esp;“阿兰！”绮月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可那张脸上的坚定……她猛地站起身，往前走了几步，背对过去。

&esp;&esp;阿兰已经要闭上眼了，她有气无力地看了一眼玄素，轻声道：“大人……”

&esp;&esp;意识到是在叫自己，玄素跪在她的身边，凑近了些，听她继续道：“奴婢这一生，看过许多人。有的人……眼里是贪婪，是阴险，有的人……眼里是干净，是明亮……可是您……”

&esp;&esp;她的声音很轻，让玄素可以听得清，可绮月却听不到。

&esp;&esp;“阿兰……姑娘。”他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她，却听她轻轻地长叹了一口气。

&esp;&esp;“您的眼中，是执念。”阿兰道，“奴婢不知道您为什么有这么重的执念，又是否与我家小姐有关……只是希望您，不要伤害她……小姐她，其实是个好人。”

&esp;&esp;玄素沉默垂首，“这一生，我会保护好她的。”

&esp;&esp;却无回应。

&esp;&esp;玄素抬眸去看，那悲惨了一生的女子，已然闭上了双眼，面上含笑。

&esp;&esp;“绮月……”玄素转过身去想唤绮月。

&esp;&esp;却见她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身体软软的，滑落下去。

&esp;&esp;庙这里是我的家。

&esp;&esp;绮月醒来的时候，已然在马车里，马车外有山民的歌声与孩童的欢笑，让她一瞬间有些恍然。

&esp;&esp;她先开沉沉的帷幔探出头去，入目所见是一望无际的山峦，如同高耸的巨人，站在青天之下，向远方绵延数万里而去。

&esp;&esp;“姐姐，你醒啦？”

&esp;&esp;山民的歌声停了下来，余音绕着空谷回响开来，仿佛山川之中有仙人在歌唱。

&esp;&esp;女孩回过身来，目如碧玉，树林间的光影落在她的脸上留下朦胧却明亮的光晕来。

&esp;&esp;“这是要去哪里？”绮月的目光从女孩奇异的瞳色上移开，声音有些许冷淡。

&esp;&esp;她最后的记忆，是与玄素和阿兰一起离开月氏王宫时，浑身难忍的刺痛。她每用一分力，全身的肌肤都在煎熬，全身的毛发都在战栗。可是她想……她想阿兰活下去。

&esp;&esp;后来呢，后来……阿兰让她转过身去，她仍记得自己如同失魂落魄的人偶般无能而无奈。

&esp;&esp;她的记忆便已然模糊了。

&esp;&esp;“南离山。”女孩身边的男子带着斗笠，掩住了面容。他回过头来，声音温柔，却带着独特的清冷意味。

&esp;&esp;绮月冷声道，“阿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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