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墨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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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节（第1页）

&esp;&esp;“这几天在赖抱，又没鸡蛋给它孵。干脆杀了，南子不是喜欢吃吗。今天也是过年，人还多，留到大年我们也懒得弄。”

&esp;&esp;“那南子可就开心了，今天早上起来还惦记着要吃鸡。”

&esp;&esp;“孩子想吃就杀了做给他们吃。明年春天我们这有一家会孵小鸡，跟她家说好给你留几只，明年养大了留一只下蛋，剩下的都杀了给他兄妹几个补补。”&esp;”真的孵啊，那行，等出元宵那天杀了做给他们吃，娘你给我留几只小鸡。”

&esp;&esp;有了小鸡仔补上，杀两只鸡也没那么舍不得了。要是红旗大队有孵小鸡的，那过年过节杀两只鸡也没什么。

&esp;&esp;杀完鸡，鸡毛洗干净放在簸箕里晒干，这个可以留到做鸡毛掸子。鸡血也没有浪费，煮熟也是一碗不错的菜。

&esp;&esp;晚上，大厅里的灯点起。外婆曾月秀还在厨房和大厅里用萝卜插了几根香烛。似乎年味里有一股就是香烛味。

&esp;&esp;王正桥拿出一瓶白酒，两女婿也都带了一瓶酒。桌上坐着的男性都到了可以喝酒的年纪，除了女的，都喝了点酒，连大姨家的小侄子都用筷子沾着尝了一口。

&esp;&esp;桌上摆着满满十二道菜，荤菜大菜都分了两个盘装，摆在相反的位置，方便大家都可以夹到。下午的那盘荷包胙已经被翻的难看只剩下米粉，不好单独上桌。辈分最大的外公外婆各讲了两句话，先下筷子，大家紧跟着就开始吃起来。一年中唯有过年这两天吃的最好，最欢快最痛快淋漓。

&esp;&esp;桌上的男人有一喜欢谈的话题，女人也有喜欢的话题，同一桌都在聊着不同的闲话，但半点没有影响到桌上和洽欢乐的氛围。江明彤看着两个年轻的哥哥脸上都喝出了红晕，而外公他们都是老酒坛子了，一样笑呵呵的没点事。喝到两瓶酒都空了的时候，整桌菜也吃得差不多，荤菜盘子都光了，素菜最后也被几个喝酒的人给光盘。

&esp;&esp;“这下好了，都不用我们空出盘子来，直接洗就好了。”曾月秀对着两女儿笑道。“这些盘子先摞着，明早起来洗，今天太晚了。”

&esp;&esp;……

&esp;&esp;“小彤，我来给你家送豆腐。”江明彤和江向南两个蹲在旁边看隔壁老篾匠编竹筐，就听到了燕子的声音。

&esp;&esp;“给我吧，我去换个碗装，把盆空出来给你。来，你先进来坐一会儿。”江明彤看到燕子靠着腰上抱了个小瓦盆，站起来伸出手接过来。

&esp;&esp;每年外婆这个时候外婆都会向燕子家订上好些豆腐，一是她们家现做的比供销社的新鲜，二也是看在熟人的份上能帮衬一点是一点。

&esp;&esp;两人进去院子里，留江向南一个人继续蹲着认认真真地盯着人手上的动作。家里江老爷子和几个大伯也都会编一些简单的竹编物，只是江向南觉得他们做的都不如老篾匠做的美观好看，想着在这里学一手。也就是这些简单的玩意儿了，要是难的需要技巧的老篾匠也不会留人在旁边看着偷师。

&esp;&esp;“我家今天做了一些，给大家都送了一份，等过几天我家还会做，剩下的到时候再送过来。”燕子说到。

&esp;&esp;这就是桥湾大队很多人都选择在燕子家买豆腐的原因，新鲜，现做现吃，不用囤着，还有人送货上门。

&esp;&esp;“燕子来啦，今天的豆腐这么早就做好了。”曾月秀看到燕子，招呼了一声。

&esp;&esp;“嗯，江奶奶，两位姨。今天没事，就做的早了些给大家送过来。”在这个年代，人们都热心，路上几乎遇到个认识的见过的人就要打个招呼，燕子常年帮她奶奶送豆腐，也早对这种平常的打招呼驾轻就熟。

&esp;&esp;“嗯，这次是你做的还是你奶奶做的？“自从上次纺织厂招工没招上后，燕子就开始向她奶奶学习制作豆腐和泡发绿豆芽的技巧。以前她都是看着奶奶做的，大致步骤也会，但这次是奔着把她奶的手艺学会学精去的。以后要是真没有找到工作，有一门手艺总不至于饿死。

&esp;&esp;“我奶，她说我才认真学了没多久，不要搞砸了，可能明年这个时候你吃的就是我做的了。”

&esp;&esp;“白红跟你说了吗，今年放假她去了隔壁一个大队当卫生员，就是没编制，也没公分和工资发的那种。”

&esp;&esp;“啊？放假后我这还是……

&esp;&esp;江明彤回来闲了半天，没有事可做，附近也没有好的闺蜜可以聚在一起。总之是闲得很难受，每一分钟都感觉过得很漫长。

&esp;&esp;回来王秀英就去找妯娌聚在一起纳鞋垫，听听最近方圆几里发生的一些事的八卦。大哥大嫂两人总是喜欢在自己一起看书，小两口都是文化人，兴趣也相近。小哥江向南自然更不缺一起耍的小伙伴。

&esp;&esp;“妈，你拿黄豆要做什么？”……

&esp;&esp;第二天，不用任何人喊起，江明彤心里装着事，又激动，自然就醒得早。推开门，院子里还是一层大雾气，连二伯家的屋子都只能看见个轮廓。

&esp;&esp;江明彤见妈和大嫂已经在厨房了，迅速洗漱完过去帮忙。

&esp;&esp;过年期间，家里没什么重活累活需要干，人们除了困觉闲嗑没什么大事，更不说时不时地还可以吃点东西，这里一把炒瓜子那里一把煮花生，虽然少，在窝冬的情况下也可以填一点肚子。

&esp;&esp;所以这个时候，早上大家都是简单吃点，蒸锅番薯或者熬锅粥，省事，不需要和平常一样非得吃干的抵饱的。

&esp;&esp;江明彤看大嫂一个人坐在小灶面前看火加柴，她妈在夹泡菜坛子里的酸菜，就知道今天又是喝粥了。

&esp;&esp;“酸菜就快吃没了，还得在泡一点。”王秀英看着快被夹没的泡菜坛子，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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