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墨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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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主人。&rdo;他有些迷乱，才刚开了口，椴会就过来，连点他几处大穴，止住了他断臂上的鲜血。疼痛这时候才排山倒海，他脚步趔趄，很快就倒在椴会脚下。而椴会并没有看他，只弯腰捡起他的断臂，交给慧娘。慧娘有些颤抖，将断臂接上自己左肩，那些血肉似有魂魄，很快便嵌进她身体，经脉联通，只是一瞬，五指竟已能活动。&ldo;你放心，我一定会给沉疴织出剑鞘，能让两枚剑灵气贯通的剑鞘。&rdo;慧娘轻声，也不再看向国师，只看着自己手里的梭子，脸色潮红，显然期盼这天已久。&ldo;主人……&rdo;国师这时的意识居然还没涣散，只仰着头，双目赤红看着椴会。&ldo;你放心，等沉疴剑炼成，我会记得你。&rdo;终于，椴会的脚步停在了他跟前，对被自己削成旗杆的人表示有限的歉意。&ldo;主人会记得什么，记得我叫什么？！&rdo;国师嘶声。&ldo;你叫季丰。&rdo;椴会愣了一愣，没能想起他的姓，也用尽了最后的耐心，终于一扬衣摆弃他而去。&ldo;我姓费，叫费季丰！&rdo;国师嘶声，嗓子沙哑而炽烈，终于是用尽了最后的力气，昏倒在那台梭织机旁边。翌日午时，国师醒来，椴会一干人统统不见。国师脖子上挂了块硬邦邦的冷大饼，多数是椴会大发善心留下的。废国师撑了很久，好容易站起来，一步一步艰难地向外走。幸好门没锁，他用头顶开了门，出了屋子，没走多远，腿一软，又倒在院子里。站起了，走上几步，又摔倒，来回这么折腾了几次，他再没气力站起，人索性如蚕宝宝一样在地上蠕动。最后，他连蠕动的力气都没有，瘫在地上，再次昏了过去。不过，他没有死。命大。醒来时，正好天在下小雨，冰冷冷的。他动动唇，将雨水果腹，费力啃下一小口干饼，继续蠕动前行。身体一直在动，心却没有目标，伤口有热气，没啥温度的雨打在热血伤口上，腾升着极淡的血烟。痛到麻痹，国师想，走到哪里算哪里，死在哪里算哪里。也不知道，他走了多久，蠕了多远，终于他依稀听到脚步声，织女慧娘撑伞走来。用手扶起了他。国师睇了眼已经属于别人的手臂，径直向前走。&ldo;你这模样，不好好养伤，还想去哪里？&rdo;国师继续跌跌撞撞一路向前，只给慧娘一个万念俱灰背影。&ldo;你好歹说出个地方，我送你过去。&rdo;织女道。国师停步回头。伞下织女眉眼依旧委婉得不算太狠，却也透着一点好人的光。沉寂了好一阵，国师终于道：&ldo;衍云寺。&rdo;寒意的风扫过衍云寺外竹林，投送下一层冷露白霜。谛听在吃他热腾腾的油泼面。竹叶飒飒，高守大人在吐纳，玉树临风地练他的功夫。那绪为做灯笼在砍竹，边砍，边故作漫不经心道：&ldo;谛听，我还是想找莫涯谈谈。&rdo;&ldo;你苦还没吃够？&rdo;&ldo;不是。&rdo;&ldo;那你指望他对你说什么呢？&rdo;&ldo;你已经放下了，不是吗？再说，你现在还能赢椴会吗？&rdo;那绪眸光黯淡，不再说话，垂眸继续砍竹，却很不小心伤了中指。指上的血，自然滑落，落了地。三口茶时间，风吹竹动，乌云遮日，天立刻暗下。他们仨停下，都感应到这阵风里透着古怪。随后，竹林里多了一个人影，轮廓乍清乍浊，像鬼。谛听把碗筷递给高守，撩撩头发，化成兽形。高守凝神，江湖高手气焰冉冉挥洒。那绪也站直了身。而那鬼影，只匆匆望了那绪一眼，旋即神奇地消失。大家都松了一口气。&ldo;我见过他。&rdo;那绪回忆道，那是在葛天族城下，与蜘蛛&ldo;黑寡妇&rdo;之战的时候。&ldo;我也觉得他很面熟。&rdo;高守歪歪脑袋。奇怪的是，那夜鏖战，他明明是偷摸进城的，应该没有与这位神秘人碰过面，为何他就是感觉他很面熟呢。尔后，高守很自然地想起来，那晚风华绝代的绸王问他最想要的是什么……等他回神，谛听已经冲他白了好几眼，没好气道：&ldo;没见过你就人来熟，是不是曾是五百记回眸中独少了今生最后一眼啦？&rdo;说完，气呼呼地迈出竹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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