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墨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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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她点头，“嗯。”

&esp;&esp;他平日没什么特别的讲究，用饭不挑食，居室洁净就好，却是乐于干涉她的饮食习惯。其实，他只是喜欢看她吃饭的样子，对着爱吃的就会满脸的心满意足，遇到不爱吃的神色就会有点儿拧巴。小猫似的，不管喜欢与否，都很优雅，由此也就更有趣。

&esp;&esp;他一面有一搭无一搭地吃点儿东西，一面与她闲闲地说话，“打算何时一起回趟香家？”

&esp;&esp;“等大老爷见好再说，而且现在本就不是走亲访友的日子。”近期袭朗不能去，过去的话，老太太手里那几个美人儿往他跟前凑可怎么办？那可真就是把脸丢到家了。

&esp;&esp;在老太太的眼中，他只是一介武夫，也只会在她出嫁前说点儿他的好话哄骗她，心里不定是怎样个看法呢，说不定心里认定他是对美色来之不拒的人。

&esp;&esp;袭朗问道：“老安人是怎样的一个人？”他对老太太的称谓，只这一种合适。

&esp;&esp;“怎样的一个人？”香芷旋抚了抚鬓角，“平时对谁都是满脸的笑，看起来很温和。但是对着我和姐姐的时候，很严厉。她要是对着我们笑，一般就是要出事了。”老太太于她而言，是让她想破了头也没法子赞誉的一个人。

&esp;&esp;袭朗莞尔，忽然问道：“你不让我去见她，到底是为何事？”他不能出门访友，但是去看望香老太太是情理之中的事，她不肯，肯定是老太太给她添堵了，还是跟他有关的。

&esp;&esp;之前直接或间接地提过两次，她都敷衍过去了，这冷不丁地一问，倒让她片刻失语。

&esp;&esp;“说说？”

&esp;&esp;香芷旋从锅里捞了一块冻豆腐，蘸了蘸料就往嘴里送，却没料到，特别烫，烫的她眼泪差点儿出来，吸着气，用手在唇边扇风。

&esp;&esp;袭朗啼笑皆非，将手边一杯温水递过去，“做贼心虚了？”

&esp;&esp;香芷旋白了他一眼，连喝了几口水，缓过来才道：“那儿有好几个绝色美人，不要你去。”

&esp;&esp;袭朗释然，“是不该去。”又探臂过去摸了摸她额头，“安心吃饭。”

&esp;&esp;“好。”她唇角微翘。

&esp;&esp;好奇的，他就想问清楚，知道原由之后，也不过是一两句话的事。于她，是需要一阵子才能消气的事；于他，则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esp;&esp;香芷旋就想，不知要到什么时候，自己为人处世才能做到他这地步。在他眼里，兴许已没有大事小事之分，都是一样，需要迅速做出个决定的情形而已。

&esp;&esp;吃饱喝足之后，香芷旋坐到炕桌一侧喝茶，问他：“乏了没有？不乏我就陪你下两盘棋。”

&esp;&esp;袭朗自是点头，夸她今日表现不错，不做睡神了。却没想到，那是个不禁夸的，一盘棋到了中途，就已开始揉眼睛了。

&esp;&esp;“吃太饱了。”香芷旋给自己找台阶下。

&esp;&esp;他却道：“食言要受罚。”

&esp;&esp;香芷旋就对他耍赖地笑，“错了还不行么？”又张开手臂，“来，我抱抱你。”抱抱他，算作补偿。

&esp;&esp;袭朗被引得哈哈地笑，起身到了她跟前，打横捞起了她，“嗯，抱抱我们阿芷，早点儿睡也好。”

&esp;&esp;香芷旋笑着蹭了蹭他臂弯，“就知道你最好了。”

&esp;&esp;歇下之后，熄了灯，两人一如之前很多个夜，相拥而眠，相安无事。

&esp;&esp;家中孝期内，小夫妻有无床笫之欢，是谁都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事，只要别在孝期内怀胎就行。而现在老夫人故去还没满百日，必然要克制。

&esp;&esp;谁都知道老夫人怎样对待袭朗的，但是有些人在风浪过后同情处于弱势的一方——老夫人和袭朗，前者都去世了，自然是弱者。

&esp;&esp;对故去的人，总要有点儿起码的尊重。

&esp;&esp;真的无所顾忌，院子里的下人难保就会有质疑香芷旋品行的——这种事，没人会说是男子的错，只会说女子狐媚。

&esp;&esp;这些是两人什么都不需说就能达成的默契。

&esp;&esp;只是，今晚香芷旋有点儿不老实，因着下雪的缘故，下人将火炉烧得很旺，使得室内竟比平日还要暖和。

&esp;&esp;她觉得热，迷迷糊糊地翻了几个身，手偶尔也会无意识地胡乱摩挲着他。

&esp;&esp;袭朗忍不了了，把她拍醒，跟她商量，“要不然你离我远点儿？别对我动手动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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