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墨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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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节（第2页）

&esp;&esp;这两巴掌用的力道太大，陆晚手心震得发麻，整条小臂都在抖。对面的祁陆阳，脸被她打得偏向一边，几道红印很快显现出来。

&esp;&esp;他不动，她也没动。

&esp;&esp;寂静的房间里，空气似乎凝结成了固态。两人的呼吸与心跳，谎言与痴傻，坚持与践踏都被冻结成一团，挣不开，脱不掉。

&esp;&esp;祁陆阳缓缓把脸转了过来。男人眼底发红，居然也是同样湿润的。

&esp;&esp;“解气了么？”他问，“不解气多来几下，以后可就没机会了。”

&esp;&esp;陆晚只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表情木木的，没有任何反应。

&esp;&esp;将她不遮体的衣裙往下扯了扯，整理好，祁陆阳抬手要去理开陆晚被耳坠缠住的发丝。

&esp;&esp;她今天穿的一身白，柔软的羊绒套裙服帖而乖巧，耳坠底部吊着颗南洋珍珠，通身上下都是一样的莹白柔润。

&esp;&esp;显然，陆晚精心打扮了，就为了来见祁陆阳。

&esp;&esp;祁陆阳刚触到她耳上的坠子，手就被人一把拍开。陆晚的耳坠被同时扯下来，上面还缠着几根长发，钩子上，有血。

&esp;&esp;不去管自己被撕出个口子的耳垂，陆晚趿着鞋就往门外走，脚步凌乱。看了看掌心中那个带血的耳坠，祁陆阳叫住她：

&esp;&esp;“我让阿全送你。”

&esp;&esp;阿全是祁家的司机，和何嫂是一批进来的，资历老，很忠诚。陆晚上次来帝都，就是他开着车和吴峥一起去西站接的。

&esp;&esp;没把庄恪出国和自己辞职的事说出来，陆晚一言不发地跟着祁陆阳下楼，听他和阿全说：“务必看到她进门。”

&esp;&esp;然后，祁陆阳摁住陆晚的发顶，不容反抗地把她塞进了车后座。手搭在车顶，他弯腰看向窗内：“再别来了，我不值得。”

&esp;&esp;随着车门反锁，引擎启动，男人的身影在后视镜中越来越小，直至再也看不见。

&esp;&esp;陆晚本来也看不清。

&esp;&esp;眼泪太多了，它们打湿她的脸颊，她的嘴唇，她的下巴；它们沿着轮廓连续滴下，濡湿衣领和前襟。以手掩面，陆晚不小心扯到受伤的那边耳垂，一阵钻心的疼随之而来。

&esp;&esp;真是又疼，又狼狈。

&esp;&esp;堪堪止住眼泪的陆晚让阿全把自己放在了庄家院子门口。相熟的安保以为她是回来取东西的，很爽快地开了门。

&esp;&esp;等阿全放下心来驾车离开，没往里去的陆晚深吸口气，逼着自己冷静，随后拨通一串号码：

&esp;&esp;“吴峥哥，你到哪儿了？”

&esp;&esp;半路上她给吴峥发了短信，让人过来接自己——随着恼怒与羞愤汇聚成的潮水渐渐退下，布满疑问的卵石便全部暴露了出来。

&esp;&esp;陆晚有话要当面问他。

&esp;&esp;听筒那边的吴峥嗓音沙哑而迟缓，似乎很累，又像是有些犹豫。他报了个车牌，说：“就停在路口，你过来吧。”

&esp;&esp;陆晚迫不及待地小跑了过去。

&esp;&esp;路边停着的是一辆她没见过的黑色奔驰商务车。吴峥站在车前，没有笑，也没有走上前，表情看似平静。其实，他攒成拳的手正捏得紧紧的，指甲戳得手心生疼。

&esp;&esp;“我叔叔他到底怎么了？他不对劲。”衣衫不算齐整的陆晚站定后问他，眼底的潮气还没褪干净，就被忧虑与焦急替换。

&esp;&esp;吴峥将车门拉开一点缝，眼神看向别处：“你待会儿就知道了。”

&esp;&esp;来不及多想，陆晚弯腰准备上车。突然，有只手从背后推了一把，她整个人几乎是摔进了车厢中。车门被合上之前，陆晚听见吴峥轻轻说了声……

&esp;&esp;“晚晚，对不起。”

&esp;&esp;于惊诧中抬起头来，陆晚一眼看到阔绰空间里的另一个人——一个与祁陆阳长相很是相似的中年男人。

&esp;&esp;“陆小姐。”祁元善朝呆愣着的陆晚伸出手，“我们终于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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