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墨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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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节（第1页）

&esp;&esp;过了一分钟，沈斯亮终于有丝松动。

&esp;&esp;他关了大灯，熄了火，利索开门下车。车灯灭掉那一瞬间，四下瞬间重归黑暗，只有远处从茂密高大的杨树中透过来的微弱路灯。

&esp;&esp;偶尔吹过一阵夜风。

&esp;&esp;沈斯亮倚靠着车门，低头从烟盒里叼出一根烟，摇开火机。

&esp;&esp;霍皙站在台阶上，声音清亮地叫他：“沈斯亮。”

&esp;&esp;沈斯亮低低应了一声：“嗯。”

&esp;&esp;她喜欢叫他沈斯亮，直呼其名，干干脆脆的。

&esp;&esp;霍皙走下台阶，黑白分明的眼珠儿汪着他：“你的新女朋友可真丑。”

&esp;&esp;沈斯亮咧嘴笑了一下，不为所动，用手拢着火儿把烟点着了：“我挑女朋友的眼光一直都不怎么样。”

&esp;&esp;霍皙不依不饶，朝他走过去，站在他面前。俩人互相看了几秒，霍皙一下就委屈了。

&esp;&esp;她说：“沈斯亮，之前我跟你说我过的好，其实这三年，我过的一点也不好。”

&esp;&esp;沈斯亮把烟从嘴里拿下来，看着她似笑非笑地问：“跟我有什么关系？”

&esp;&esp;透过一片淡白色烟雾，霍皙看到了他的眼神，冷漠，厌恶，可是他依然那么笑着。他以前讨厌一个人，碍着面子又懒得发作的时候，就是这个德行。

&esp;&esp;霍皙才不在乎。

&esp;&esp;她靠着他车门，非要跟他讲故事：“离开北京的写的就是霍皙说沈斯亮你看我在外头这么惨你就原谅我呗。

&esp;&esp;沈斯亮说不行我生气不想原谅你再看看你表现吧

&esp;&esp;嗯……霍皙表示她也挺生气不想搭理他并朝沈斯亮丢了一个煤气罐儿说绝交五分钟

&esp;&esp;

&esp;&esp;隔天一早，胡仲就来接霍皙去了京山。

&esp;&esp;原本是说好晚上的，谁知胡仲打来电话说许怀勐思女心切，等的心急，干脆就安排人来了，霍皙跟报社请了半天的假，收拾好以后两人一起往郊区走。

&esp;&esp;在车上霍皙不说话，胡仲怕车里气氛沉闷，跟她讲一讲这几年北京形式的变化，又闲聊了几句，干休所的大门渐渐出现在视线里。

&esp;&esp;门卫识得胡仲的车，也没检查，直接放行。

&esp;&esp;车子又七拐八拐了一番，最后停在一幢白色小楼前。胡仲去给霍皙开车门，像个长辈似的嘱咐她：“你进去吧，我就不跟着了，你们爷俩多聊聊，不着急。”

&esp;&esp;到了地方，霍皙踌躇不前，胡仲看中她心思，伸手推了她一把：“快去，见你自己亲爹有什么可抹不开的。”

&esp;&esp;好歹，霍皙以前也是敢跟许怀勐甩脸子拍桌子的，几年没见，反倒胆子倒是没以前大了。

&esp;&esp;许怀勐正在屋后的荷花池里背手看鱼，隔着老远，望见他的身影，霍皙心里很不是滋味。胡仲说的没错，这几年，他见老了不少。

&esp;&esp;以前的许怀勐脊背永远是挺拔的，神情是严厉的，不像现在，微微佝偻着，两鬓斑白，眼角的皱纹也加深了很多，唯一不变的，就是他看自己时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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