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墨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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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2节（第1页）

&esp;&esp;一人是早先从蒙罗角主城出去的探马，另一人风尘仆仆，明显经过长途奔袭。种建中与帐中几个指挥使马上都站了起来——这千万贯

&esp;&esp;翌日是个大晴天。

&esp;&esp;西北便是如此，冬日里阴云密布的日子未必冷，但如果是大晴天，阳光虽好，但是往往劲风如刀，割得人脸上、手上生疼。

&esp;&esp;种建中巡视蒙罗角城防时便是如此，朔风如刀，呼呼刮得十分猛烈。

&esp;&esp;种建中一眼便瞥见两个守在城墙后，负责操作霹雳砲车的小校，手上冻得裂出一道一道，全都是鲜红色的细小血口。

&esp;&esp;“我那里还有一盒马油，向华去我行囊里取出来，先分发给将士们用。”

&esp;&esp;向华应了一声，转身回去，须臾间已经出来，手中拿着一个锡制的圆形盒子，二话不说，先递了给站在霹雳砲车旁的小校。

&esp;&esp;那小校看见手中那雕刻精美的锡盒，已经愣了神，一时竟忘了要将盒子打开，将里面的马油取出涂在手上。

&esp;&esp;“怎么这盒子这么好看？”

&esp;&esp;另一名小校凑过来，见状忍不住惊叹。

&esp;&esp;随即大家都聚了过来，然后纷纷将眼光投向种建中——

&esp;&esp;西军中默认都是老粗，而种建中也一向与下级兵士们打成一片，大家也都知道他性格豪爽粗放。

&esp;&esp;但谁也没想到，他用的东西竟然如此精致。

&esp;&esp;“人设崩塌”的种建中脸庞微微涨红，但没忘了再强调一句：“盒子记得还我！”

&esp;&esp;“哦！”

&esp;&esp;明白了——

&esp;&esp;小校们相互看看，脸上都露出了然的神色。

&esp;&esp;这一定是种昭武的心上人送的。

&esp;&esp;种建中年轻有为，二十出头却尚未婚配。但现在看起来，这位种昭武一定是已有心上人，等着回去迎娶——如果这次大家都能打胜仗，能平安回去的话。

&esp;&esp;“城外的动静如何？”

&esp;&esp;种建中看向站在城头一截用夯土堆成的女墙之后，举着一枚千里镜正在瞭望的士兵，大声相询。

&esp;&esp;“种昭武，羌人……您知道的！”

&esp;&esp;羌人向来被视为乌合之众。他们的单兵马上战斗力不可谓不强，但是失之懒散，无法团结起来像宋人那样运用集体战术，因此宋军除非中伏或是落单，很少会在羌人手下吃大亏。

&esp;&esp;现在瞭望兵这么说，所有站在城墙后的将校们便都在脑海中想象：羌人们此刻应当是刚起，正在点燃晒干的马粪埋锅造饭。

&esp;&esp;“铁鹞子呢？”

&esp;&esp;种建中并未因羌人的懒撒放松警惕，继续询问党项人的行踪。

&esp;&esp;那名瞭望兵熟练地将千里镜的镜筒抽出，左右转动以调整焦距，仔细观察之后回复：“党项骑兵在羌人的营地后结阵！”

&esp;&esp;果然！在松散的羌人士兵身后，是训练有素的铁鹞子。

&esp;&esp;种建中与他身边的所有人顿时都绷紧了脸孔。

&esp;&esp;“种昭武……”

&esp;&esp;瞭望兵一边瞭望一边继续高声说道：

&esp;&esp;“铁鹞子的人数似乎少了，现在只能见到四五百骑。”

&esp;&esp;“一定是埋伏在哪里，等待我们弃了蒙罗角城，然后在半道上袭击我们。等到我们这一支尽数溃败，敌人便会趁渭源堡军心动摇的机会，大举进袭渭源堡。”

&esp;&esp;种建中沉着脸，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地说给他身边的将帅们听。

&esp;&esp;“党项人肯定认为我们一定会放弃，一定会跑……所以选择了守在路上偷袭，指望能全歼我军。”

&esp;&esp;“但是，他们或许忘了，或许时日太久了没人教他们——这里，我们脚下的这座城池，自汉唐开始就一直是汉家的土地。儿郎们，我们这才刚刚踏出渭源堡几步？绝不能就这么灰溜溜地往回跑——”

&esp;&esp;“对，当然不能溜回去叫渭源堡那些家伙们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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