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墨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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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7节（第3页）

&esp;&esp;“也就是因为最近北方的旱情，衙门里忙得一塌糊涂。”

&esp;&esp;薛向没有提他的三司使位置不稳，正面临人事变动的巨大压力。薛向只是就事论事，最近北方的旱情愈发严重，令他和下属的官吏们都忙得脚不沾地。

&esp;&esp;明远却睁大了眼睛，而后赶忙道歉：“如此是我的不是，没来由地耽搁了薛相公的时间……”

&esp;&esp;但明远显然还是更忧心北方的旱情，马上改口问薛向：“北方的大旱……如此严重吗？”

&esp;&esp;薛向肃容：“确实如此，好多地方自入秋以来，滴雨未下……”

&esp;&esp;送走薛向，明远脑海里有个念头，似乎正变得清晰，但他又总觉得模模糊糊的，像是笼上了一层窗户纸，始终没被完全戳破。

&esp;&esp;突然，明远从自己的办公桌跟前站起身，向衙署中的其他官吏打了声招呼：“各位，我先翘班啦！”

&esp;&esp;其他小吏也没胆子管自家上司迟到早退，只能纷纷表态：明司监请放心，他们一定会将剩下的工作一一做好。

&esp;&esp;明远便一溜烟出门——他想起了一件要紧的大事，需要赶紧出门，验证一下。

&esp;&esp;亿万贯

&esp;&esp;明远脚下不停，从他金融司衙署出门之后，直接前往界身巷。

&esp;&esp;穿过如今界身巷作为门户的那间从食店，明远脚步飞快，直奔石炭交易所，

&esp;&esp;明远的两个长随在他身后赶之不及，好不容易追上了，却见到明远站在石炭牌价面前，轻声叹道：“果然，果然……”

&esp;&esp;这时石炭交易所的主事见到明远来此，赶紧走出来向明远拱手道：“明官人，您来啦！”

&esp;&esp;这主事见明远的视线凝在黑板上写着的石炭牌价上，顿时苦笑道：“今年冬天气候偏暖，所以炭价低廉，卖不上价……倒是卖给富贵人家的香饼行情还不错。”

&esp;&esp;炭的价格与气温高低息息相关，前朝白居易写《卖炭翁》，便有“心忧炭贱愿天寒”之语。可见卖炭的商家都是一个心思。

&esp;&esp;明远点点头。

&esp;&esp;想要了解今年秋冬北方的气候，明远根本不需要亲自跑去调查，只需要来看一下炭价，便可知道。

&esp;&esp;“会下雪吗？”

&esp;&esp;明远又好没来由地问了那主事一句，问得对方摸不着头脑，愣了片刻，才伸出手去，道：“这么暖的地气，就算是下雪，也积不下来吧！”

&esp;&esp;说着，主事又抬头望望清朗的天空，道：“甭管是下雪还是下雨，只要老天爷能降两滴水到地面上，就不知有多少百姓要感恩戴德了。”

&esp;&esp;显然，北方的旱情也已影响到了汴京一带，寻常百姓都忧心上了。

&esp;&esp;明远闻言十分头疼。

&esp;&esp;前些日子在水心五殿，他被王珪一打岔，竟忘掉了一件最要紧的事：地气偏暖，冬季无严寒与雨雪，那么来年北方大片大片的土地，除了旱灾之外，还要应付蝗灾。

&esp;&esp;明远印象中，他那个时空里的历史上，熙宁七年确实经历了一场大旱灾与大蝗灾，造成北方多地绝收，饥民流徙。据说曾有百万饥民涌向汴京。

&esp;&esp;这场灾难是熙宁年间变法的分水岭。

&esp;&esp;它导致了王安石的第一次罢相，也导致了新党内部的分裂。

&esp;&esp;然而最终导致王安石下台的，据说只是某一个人做的某一件小事。

&esp;&esp;历史就是这样吊诡，出其不意。

&esp;&esp;明远叹了一口气，勉励那主事几句，便返回他的大宅子。

&esp;&esp;在那里，王雱留了一张字条给他，通知他与金融司相关的人事变动。

&esp;&esp;薛向外出了，加龙图阁直学士，知定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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