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墨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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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是一只浅黄色云母纹的灵鼠，毛如暖云一般蓬松，像个绒球，恰好能托在掌中的大小。被送到丹絑近前，它居然在鹤云的掌中蹲起身，抱住两只前爪，恭恭敬敬向丹絑道：&ldo;小的见过紫虚仙帝。&rdo;口气居然还极其斯文丹絑忍不住称赞了它一句懂礼。那只灵鼠立刻又抱着前爪道：&ldo;帝座谬赞，小的惶恐。&rdo;丹絑惊讶道：&ldo;啊，不错，新入仙班的小仙们都未必有它懂规矩。&rdo;鹤云道：&ldo;禀帝座，它在南极仙翁座下已修炼近千年，通晓诗书，勤奋修道，已算入了仙籍。&rdo;灵鼠却十分谦虚地抱着前爪低头道：&ldo;只是偶尔有幸得入仙翁座下，长年累月，沾闻道法，侥幸触了些皮毛而已。&rdo;丹絑抛下一个杏核，饶有兴趣道：&ldo;你可有名号，既已修习许久，应该已能化成人形了罢。&rdo;灵鼠立刻回到：&ldo;禀帝座，小的蒙仙翁恩德，赐了个名字叫渐濛。确能化成人形。&rdo;渐濛，名字倒有些意思，丹絑道：&ldo;那你化做人形本座看看罢。&rdo;灵鼠应了一声，从鹤云手掌中跳下，伏在丹絑脚边，一阵仙光闪过后，化成一个身穿浅黄云纹的身影伏在地上，单看身形，却十分清瘦素雅。渐濛伏身在丹絑脚边拜了一拜，抬起头，丹絑吃了一惊。沟壑纵横恍若树皮的一张老脸，灰中带白的三绺长须，鹤云也惊了一惊，丹絑不忍再看，转眼瞧着碟子里的一颗杏子皱眉道：&ldo;为何你的人形居然是如此模样？&rdo;渐濛抖着胡子谦谨地笑了：&ldo;小的仰慕仙翁东华帝君等众位仙君的仪表，故而效仿之。&rdo;丹絑长舒了一口气道：&ldo;这个模样是你效仿的，并非你本来的模样？这倒还好办。&rdo;说话间随便一抬手，一道仙光落在渐濛身上，&ldo;本座喜欢身边都是少年人的模样，你不过一千余岁，何必如此老相。&rdo;仙光裹住渐濛，少顷之后，光芒隐淡，树皮脸消失不见，换作一个眉目清秀端正的年青男子站在原地，恭恭敬敬抱拳向丹絑道：&ldo;多谢帝座赐貌。&rdo;口气依然老气横秋。丹絑无奈地挥挥手，让鹤云带他下去。一路上，渐濛絮絮叨叨和鹤云攀谈，鹤云方才发现，自己带回了一只话痨，渐濛诚恳地向鹤云讨教道法，一路从这个典籍讨论到那个典籍，鹤云的头嗡嗡作响，他还依然滔滔不绝。到了丹絑一看见碧华进殿，顿时站起身，含笑道：&ldo;清席，你来了。&rdo;话音刚落，道，&ldo;你我不比别的，今后丹霄宫你想进便进，依然和以前一样，你我不必拘什么虚礼。&rdo;碧华灵君笑了笑，还是拱了拱手：&ldo;多谢帝座。&rdo;目光又往丹絑身边的那个年轻的黄衣小仙身上瞄了一瞄。这个小仙的原身应该是只灵鼠，模样也就是十七八岁的凡人少年形容，异常清秀，碧华灵君进殿后，他就立刻到一旁垂手站着，十分识进退，但又不怯怯缩缩，很是老凤凰喜欢的那一口。碧华灵君在心中了然地一笑，丹絑踱到他面前：&ldo;清席，这是我新收到座下的灵鼠，你看它可爱么？&rdo;黄衫少年立刻向碧华灵君拱手躬身道：&ldo;灵君是见过小的的，不知灵君可还记得了，小的原在南极仙翁座下，名叫渐濛。&rdo;渐濛？一张树皮老脸蓦地浮上碧华灵君心头：&ldo;你……&rdo;黄衫少年身上灵光一闪，转眼间变回了灵鼠的原形，蹲在碧华灵君脚下，依然抱着前爪：&ldo;小的这样灵君应该认得了。&rdo;果然是南极仙翁座下那个灵鼠渐濛，碧华灵君还记得自己当年曾企图将它从南极仙翁手里讨过来，但是他那时刚刚弄走仙翁座下的两只幼鹿，不好意思再开口。过了一些时日之后，这只灵鼠可以化形，居然变成了一个半老不老的花白胡子，碧华灵君虽然对灵兽的人形没什么执著，还是对它的模样颇痛心了一阵子，可怜好好的一个年幼小鼠，成了个半截糟老头子，碧华灵君每每想捧起它摸摸毛，都会想到它人形的模样，顿时兴致全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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