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墨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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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第2页)

&esp;&esp;「……」

&esp;&esp;她细心在脸上涂抹着人工化学物,看着镜子里的清秀女孩扑上粉,画上浓艳的深蓝色眼妆和红色唇妆。望着鲜红到几欲滴血的嘴唇,她想起了她替自己取的那个名字。

&esp;&esp;「玫瑰,你好了没啊?」门外传来敲门声,她闭了闭眼睛,将自己白天时的记忆拋去。那段记忆里包括了一名男孩,像是能洞悉人心的深色眼眸一直让她没办法忘记。

&esp;&esp;「我好了。」她开口说道,接着站起身体。

&esp;&esp;店里头烟雾瀰漫,除了特效需要的白烟之外,也有不少是客人和小姐们吐出的香菸。玫瑰忍着不停翻腾的胃,勾起一抹妖艳的笑容。

&esp;&esp;她坐到酒红色的沙发上,扬起下巴,以睥睨的态度看着四周。

&esp;&esp;还有那些男人。

&esp;&esp;「玫瑰今天还是那么漂亮啊。」坐在长沙发左侧的男人说道,摇晃着酒杯里的琥珀色液体。

&esp;&esp;「咦?难道我以前不漂亮吗?」她挑起一边的眉毛,表情显得有些不悦。

&esp;&esp;「不不不,我是说今天特别漂亮。」男人笑嘻嘻地说,将杯里的酒精饮料喝尽。另外一名身穿火辣小礼服的女子立刻将酒杯斟满,含笑的递上杯子。

&esp;&esp;男人一手搂住女子,脸上猥琐的表情尽露无遗。玫瑰脸上依旧掛着抚媚的笑,心里却空荡荡的,十分虚无。

&esp;&esp;另名男子坐到她身边,毫不客气地伸手搂住她。玫瑰倒也不推拖,就这么让男子抱着,啜饮手中的葡萄酒。

&esp;&esp;不安分的手掌缓慢游移着从她肩膀滑落,最后一把攫住她的胸脯,恣意揉捏着。

&esp;&esp;「唉,别弄。」玫瑰出声,拨开男人的手。她装饰华美的指甲贴上男人的唇,然后弯起诱人的笑容。

&esp;&esp;男人似乎懂了她的意思,松开手改搂着她的腰。玫瑰暗暗叹了口气,脸上不失职业性笑容。

&esp;&esp;同样的生活日復一日,夜復一夜,在茫茫灯红酒绿中她早就找不回自己了。玫瑰感到悵然,接着她露出更加迷人的微笑,喝乾残馀的酒。

&esp;&esp;在一番酒酣耳热、撩人表演之后,身旁的男人拉起了玫瑰,摇摇晃晃的走了出去。

&esp;&esp;「拿去。」他从西装口袋里抽出一叠蓝色钞票扔在桌上,然后拉着人离开。玫瑰对同事露出无可奈何的笑,温顺地跟在身后。

&esp;&esp;专门替客人准备好的休息室里传出令人脸红心跳的喘息,房间里,男女赤裸的身体交缠,不管是红色小礼服或是黑色西装全都散落一地,更靠近床铺则扔着女性贴身衣物。铺着白色床单的床垫摇晃着,整个房间除了瀰漫淡淡酒味和菸味之外,还有一股若有似无的淫靡味道。

&esp;&esp;末了,男人翻身下床,看都不看床上的女人一眼便逕自走进附设浴室淋浴。玫瑰仰躺在床上,胸口仍不住喘气。她拉过被子盖住自己白皙的胴体,佯装沉沉睡去。她听见男人擦乾身体还有穿回衣物的窸窣声响,接着更轻微的纸张摩擦声在她耳畔响起。等到吱轧的门关上后玫瑰才从床上起身,数着放在床头柜上的钞票。

&esp;&esp;那是特地给她的小费,他们一向都这么做。

&esp;&esp;玫瑰懒散的从床上爬起来,她走进浴室,盘起长发,让温暖的热水冲遍身体,顺便流去男人留在她身上的噁心气味。她将脸上的妆容卸去,露出底下原本清秀的面庞。她知道走出浴室后她就得换成「玫瑰」的身分,永远以笑脸和大张的双腿迎接客人,她深深呼了口气。

&esp;&esp;看着镜子里自己年轻紧实的身体,玫瑰别开脸,走出了浴室。

&esp;&esp;「欢迎光临。」

&esp;&esp;隔绝了外头寒冷的空气,江初礿深吸一口气,习惯性地绕到书柜前。他轻轻抚摸着崭新的书皮,眼角瞄着站在柜台的女孩。

&esp;&esp;丝毫没察觉到视线的女孩正忙碌地替客人结帐,不时还要转身啟用咖啡机。江初礿将注意力转到眼前的书上,看着与前几天没甚么变化的架子,江初礿回过头,找了个位子坐下。

&esp;&esp;左腕的银鍊在阳光下发出有点耀眼的光芒,江初礿百般无聊的把玩着鍊子,同时将随身背包里的书本拿出来翻阅。

&esp;&esp;柜台处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esp;&esp;「玫瑰?」一名男子站在柜台前,狐疑地望着女孩。后者惊慌地闪躲男子的视线,拼命想用长发挡住脸庞。

&esp;&esp;「你是玫瑰对吧?」男子说道,接着露出不安好心的笑容,「我还以为你白天都在补充睡眠呢,没想到是在便利商店当店员啊?」

&esp;&esp;「先生,你认错人了。」女孩低声说道,同时刷过檯上咖啡的条码。

&esp;&esp;「我才没认错呢。」男子一把抓住她的手,瞇起了眼睛,「怎么?晚上赚不够吗?」

&esp;&esp;「我……」

&esp;&esp;男子扣住女孩的下顎,香菸的气味从他嘴里喷出,让她想吐。

&esp;&esp;「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啊,真让我意外。」

&esp;&esp;「放开我!」女孩别开头,清秀的面容浮上一层愤怒。

&esp;&esp;「少装清高了,像你这样的女人就是注定要干那种事的。」男子以全店都听得到的音量说道,女孩咬住下嘴唇,脸上满是难堪。

&esp;&esp;「怎么?说不出……」

&esp;&esp;「先生。」一道沉静的声音打断男人未说出口的话语,男子恼怒的回过头,只见一名男孩站在他后方,手里拿着奶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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