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墨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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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止元春闻言一愣，连傲梅和抱琴都惊讶了一回：这真是娘家人吗？元春暗道：幸亏她们还不知道王爷给我请封了。她依旧满面笑容，&ldo;嫂子，我只是个侧室呢。谁能服侍王爷，我可管不了。&rdo;她表情倒是没瑕疵，可这语气也实在绷不住了，&ldo;这事儿是谁提醒嫂子的？&rdo;李纨是个厚道人，没人挑唆，她是绝对不会特地跑来得罪人的。☆、第十九回元春这纯是不死心，其实她自己也知道&ldo;元凶&rdo;究竟是哪一位。就算嫂子再厚道，也明白分寸，哪是邢夫人、王熙凤所能轻易左右？老祖宗已经不爱管事儿，这种时刻不忘关心&ldo;女婿&rdo;下盘的主意，必是母亲开口，嫂子李纨才会如此迟疑且面露难色地……跟她传话。元春这阵子正害喜，身子不太舒坦，又时不时地喜怒不定，嫂子李纨这副无可奈何又满含歉意的神情，刺得元春胸口一阵闷痛。但凡不如意，她从没跟父母抱怨，但不代表她一点都不觉得委屈。这回，她不想再忍了，先……哭一场再说。于是李纨就眼睁睁地看着向来平和的小姑子眼眶通红，随即便是泪如泉涌。其实李纨出门前也和丈夫贾珠都商量好了：先把婆婆王夫人的意思说给元春，之后自然要好生交个心了‐‐贾珠夫妇跟王夫人的想法态度，可不正是南辕北辙？可惜李纨嘴笨，话刚开个头，就把怀着&ldo;金疙瘩&rdo;的小姑子给惹落泪了。而且小姑子还真是说哭就哭，哭得痛快，之前明明是愤怒……李纨登时就不知如何是好了：这会儿七皇子还在家呢……李纨竟是越琢磨越心虚。万幸元春的悲愤也不是冲着嫂子来的，她抹了会儿泪，自己就找丫头要水喝，先压一压腹中的翻涌：生她养她的爹娘还不如半路遇上的赵之桢体贴‐‐这个前世她就知道，这辈子再为这个置气也不值当。她喝了半碗水，抽噎了会儿，也逐渐平复下来，再看她嫂子，脸都吓白了……元春顿生愧疚之心，嫂子是个厚道人，再说就算看在亲哥哥的面子上，她也轻易不肯给嫂子难堪，可惜这回有点情不自禁了。元春当下也不再绕圈子，&ldo;嫂子，谁在背后给太太出的主意？&rdo;李纨还真是为了说明此事而来：他们夫妻两个显然偏向姑父姑妈一家，而且婆婆的糊涂已经让丈夫贾珠很不舒服，迟早会使出些手段，让太太好生享用富贵日子，但掌权可就不必了‐‐老祖宗&ldo;该收手时就收手&rdo;的本事，太太总也学不会。不过这种架空亲娘的主意，势必要早早跟妹妹通个气，不然妹妹不乐意，不说能不能成事，倒让兄妹俩生了隙嫌。李纨此来不仅要跟元春说清贾珠的意思，还得把王夫人这些日子的&ldo;动静&rdo;好好转述上一回。元春听嫂子婉转地告诉她太太闭门带了些日子，又开始和亲戚走动，便直截了当问道，&ldo;是跟舅舅家吗？&rdo;李纨道：&ldo;可不让大姑娘猜个正着。&rdo;大约是非常不情愿，但又不得不奉承一向跟自己不对付的小姑子，让王夫人心中郁闷已极，加上放贷一事余波未消，贾赦贾珠兄弟支出分开尚不满一年，王夫人不好此时出面，再从儿媳妇手中收回管家权……闷在家里无事可干，难得娘家嫂子到来，还跟她说了好些&ldo;贴心话&rdo;，果然说得王夫人十分意动。李纨忽然压低声音，&ldo;像是打算按《吕氏春秋》里说的，一本万利……&rdo;元春闻言，伸手就按住了额头。嫂子压根不用把话说尽，元春就猜着舅舅家想拉着娘家往大皇子那边靠一靠。话说回来，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这道理真是一点错都没有，但是只有族长和真正的一家之主才能做此决定。母亲再怎么心动，又能有什么用？等等……元春也轻声问道，&ldo;难道还开口要钱了？&rdo;投资嘛，要是没能拿得出手的人才，就只能送钱了啊。她转念一想，又道，&ldo;幸亏太太爱财，估计舍不得呢。&rdo;小姑子的直白，实在让李纨震惊不已：小姑子以前听说话都很委婉……王府的&ldo;水土&rdo;就这么养人？不过她也没忘轻轻点了点头。元春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ldo;按哥哥嫂子的意思办吧，不用太顾忌我。我信哥哥嫂子。&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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