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墨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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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节（第2页）

&esp;&esp;大周武将长?期受文臣辖制，二者之间积怨已久，几乎到了相视仇雠的地步，就算祁令瞻愿意为武将考虑，他们也未必领他的好意。

&esp;&esp;祁令瞻沉吟片刻，说：“我去与?杜思逐谈谈。”

&esp;&esp;天子的课筵安排在没有朝会的时?候。

&esp;&esp;卯时?为武课，辰时?、巳时?为经史讲论，过晌练习书画怡情，剩下的时?间或自行休息玩耍，或与?太后一同接见大臣。

&esp;&esp;隔日祁令瞻卯时?中便入宫，负手站在福宁宫东配殿庑廊下，看杜思逐与?李遂一起做五禽戏。

&esp;&esp;李遂不?愿费力气，每每只?在杜思逐眼皮子底下撑样?式，他一转身就塌了姿态。一套五禽戏做完，杜思逐身上微微出汗，李遂却只?醒了醒神?，仍是困恹恹的样?子。

&esp;&esp;杜思逐不?与?他为难，接着便陪他蹴鞠和投壶，这两?样?倒是令李遂很感兴趣，缠着杜思逐玩到了卯时?末。

&esp;&esp;到了讲经论的时?辰，祁令瞻并不?着急，对李遂道：“陛下请先沐浴更衣，今日的课筵推迟半个时?辰。”

&esp;&esp;李遂走后，祁令瞻拦下了要往东华门去换防的杜思逐。

&esp;&esp;杜思逐朝他一揖，想是又被?太后敲打过，态度比之西郊猎场端肃了许多，“请问大人有何指教？”

&esp;&esp;祁令瞻望着李遂远去的方向，淡淡道：“你从前在军营里?，有插羽破天骄的本事，如今宿卫永京，伴帝王取乐，心里?一定不?好受吧？”

&esp;&esp;杜思逐深深望了他一眼，说：“不?敢，太后娘娘赏识，这是臣的荣幸。”

&esp;&esp;“我知道你们心里?的想法，太后娘娘与?先帝不?同，她愿意给你们武将体面?，所以你们愿意拥戴她，这是人之常情。”

&esp;&esp;祁令瞻无视他的客套，话音一转道：“但?娘娘宅心仁厚，是为了盘兵秣马，将来能与?北金有一战之力，夺回燕云十?六城，一雪平康之盟的耻辱，不?是为了做你们仗势欺人的凭借。”

&esp;&esp;此话杜思逐不?乐意听，声音微微提高，“参知大人这脏水泼得真是莫名其妙，我们何时?借了娘娘的势，又欺负谁了？”

&esp;&esp;“工部正忙着修补钱塘的河堤，你开口就要十?条战船，三司一年结余不?过八百万，你要占去五百万。”

&esp;&esp;杜思逐冷笑道：“这是朝廷欠我们的，凭什么你们文官就能在永京夜夜笙歌，我们武将就要吃风咽沙？我们在外卖命，到头来还要受你们轻视，凭什么？”

&esp;&esp;“你们武将，我们文官，分得倒是清楚。”

&esp;&esp;祁令瞻声音微冷地质问道：“那你又将太后置于何地，是应该向你们赔罪的文官阵营，还是应当为了你们的私欲，与?满朝文臣辛苦相抗的武官阵营？”

&esp;&esp;杜思逐闻言怔然许久，辩解道：“我向朝廷要这些，也是娘娘准允的，并不?全是为了私欲。”

&esp;&esp;“有六分为自己人谋利，三分为国家谋安，只?有一分考虑到太后娘娘。你可知她应下此事，在朝上要担多大的压力？”

&esp;&esp;祁令瞻嘴角轻轻牵起，面?上现出几分嘲讽的神?色，压低了声音，“亏你敢称与?她青梅竹马，敢标榜对她忠心不?贰，倘若你对她的心只?是充满这番利用，未免也太上不?得台面?……太贱了些。”

&esp;&esp;仿佛被?人当面?甩了一记耳光，杜思逐气得当场跳脚，一把抓住祁令瞻的袍领，咬牙道：“你凭什么这样?轻贱我对她的心意？”

&esp;&esp;“于公，我是你的上司，于私，我是她的兄长?。”

&esp;&esp;祁令瞻垂目一瞥，“松手。”

&esp;&esp;“兄长?？天底下有你这般兄长?么？这不?过是你肆意亲近她的壳子，是你遮掩心中私欲的遮羞布罢了。”

&esp;&esp;杜思逐冷笑了一声，“若非十?六年前永平侯强娶容姨，娘娘根本不?会认识你，是我看着她学会说话、学会走路的，她此生喊的

&esp;&esp;北金天弥可汗第五子完颜准，是北金有名的汉化派，据说他的生?母是平康之盟后大周进献给北金皇室的汉女。

&esp;&esp;杜挥塵在都亭驿厅堂中吵嚷不休时，完颜准正在二楼茶室中品尝地道的永京擂茶，对?此啧啧赞叹，并未因杜挥塵的叫嚣而影响心情。

&esp;&esp;待见了祁令瞻，亦是礼节周到地学汉人作揖，“传闻中的祁公子，果然百闻不如一见。”

&esp;&esp;“尊使客气。”祁令瞻还礼，“都亭驿的茶汤滋味有限，我?府上有今年?的新茶，更有懂茶的行家，屋舍开阔，尊使若不嫌弃，不如移居到我府上。”

&esp;&esp;完颜准笑道：“不知祁公子是公请，还是私请？”

&esp;&esp;“是私人之请。”

&esp;&esp;“好，我?喜欢祁公子这样痛快的人。”

&esp;&esp;完颜准抚掌，叫侍从收拾东西，跟随祁令瞻前往永平侯府居住，将那间上房留给了杜挥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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